电光火石间,小少年的眉眼和持弓的林重亭重叠了起来。
段漫染难以置信,她眼也不眨:“莫非……当年
', '')('是林重亭,将我从匈奴手下救了出来?”
这下轮到狄琼滟惊诧了:“难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住,你说巧不巧,当年嘉书在那些匈奴人手下救出你,哪里会想得到,救的会是自己未过门的小娘子……”
段漫染脑海当中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进去她在说些什么。
这些年,段漫染从不曾忘记过救她性命的少年。
那天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是他背着自己,一步步从山道走回驿站。若不是他,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和兄长。
可惜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曾见过小少年一面。
尽管段漫染很想记住他的模样,但随着年岁渐长,小少年的容貌便如同画纸上的墨迹般逐渐干涸,一点点模糊变淡。
眼下,小少年却又重新活了过来,原来……他就是林重亭。
段漫染说不出来心头什么感觉,仿佛就是原本心口处有一道缺,霎时间被填满。
十多年来,从小积累到大的遗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见她愣愣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狄琼滟笑着问:“怎么,莫非是高兴得是傻了不成?”
段漫染岂止是傻住了,许多说不出口的情绪萦绕在心口,她终究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还要多谢琼姐姐,将此事告诉我。”
“先前就说过,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狄琼滟道,“这里站着怪冷的,咱们先回去,喝杯热茶再闲聊。”
……
回到前厅喝过热茶,段漫染尚来不及再同狄琼滟说些什么,便被旁的贵女强行着拉扯去玩飞花令。
她原本没心思玩,谁知一群人不依不饶:“该打,还不曾成婚就将我们这些姐妹抛到脑后,只怕将来若是成了婚,要守着你的好夫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成?”
段漫染无话可说,只得硬着头皮上阵。
她心不在焉,自然是输多赢少,往日战无不胜的段免免,今日竟频频忘了该如何作答,连着被灌下好几杯温好的清酒。
若不是狄琼滟来劝,只怕她今日非醉得不省人事不可。
段漫染本就不善饮酒,眼下喝得晕晕乎乎,若不是有狄琼滟扶着,连路都走不动。
雪枝提出要带她回府,狄琼滟却道:“离太阳下山还早得很,若是这般放任段姑娘离开,反倒成我的不是,倒不如让她先歇下醒醒酒的好。”
说罢,她又让两位丫鬟扶着段漫染到客房去休憩:“二公子眼下可在府中?”
“在的,公子前两日不知为何感染风寒,这几日不曾到六扇门去,只在府中休养。”
“那便带段姑娘,到二公子隔壁的卧梅园休息去。”
狄琼滟说得随意,两个小丫鬟却有些怯:“夫人……若是让二公子晓得……”
“就怕他不晓得。”狄琼滟道,“去吧,这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莫非他还不认不成?”
目送着丫鬟搀扶着段漫染离开,狄琼滟轻吁了口气——以嘉书那般闷葫芦般的性子,若不是有自己为他二人搭桥,只怕等到成婚当日,他也未必会更进一步。
至于向前走多少,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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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喝醉了酒,整整一下午,睡在床上都不曾睁眼。
直到睡得迷迷糊糊中有些口干,她双眼半睁半阖,隐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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