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冷的,段漫染打了个喷嚏,她委屈巴巴地辩解,“都说了是你先违背誓约的话,我才会休了你……”
眼前的林重亭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少年闭了闭眼,方才平静开口:“绝无可能。”
停顿刹那,林重亭又道:“若是我负了你,你可亲自提剑来杀了我。”
首先,段漫染不可能提得动剑。
其次,杀人是有违律法的。
但眼下林重亭郑重其事地保证,她自然不会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囫囵点头答应下来,心中却自顾自嘀咕——
那还是留休书回家的好,犯不着为感情之事,将命都搭进去。
日头降落,天色渐冷,林重亭不再多言:“既然在此处冷,你先回房间里去。”
段漫染乖乖点头,她刚站起身,却觉得酒劲上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
幸而林重亭将她稳稳扶住,少年转过身,将瘦削的后背留给她:“上来。”
段漫染趴到林重亭背上,任对方稳稳背起自己朝前走去。
刚走出几步远,她忽地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琼姐姐说,在我六七岁时,将我从匈奴细作马车里救出来那个人也是你。”
林重亭没有否认:“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漫染刚问出口,又想起梦中的林重亭如何答得上来。
她趴在他的肩头,自顾自低声道:“林重亭,原来你一直都是个大好人。”
“我不——”
话刚出口,林重亭又噤了声。
多说无益,自己何必同她解释。
段漫染也并不在乎,折腾了这会子,她又有些困了,却舍不得闭眼,怕一闭眼这个美好的梦境就结束了。
少年白皙脸庞近在咫尺,如同上好的美玉,散发出诱人光泽。
段漫染陡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没有丝毫迟疑,自林重亭肩头猛地探出头,啵的一声,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对方脚步停下来,段漫染却浑然不觉,在梦里拿出登徒子的气势:“反正你我早晚都要成婚,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先亲一下也不碍事。”
“嗯。”
少年清冷的嗓音,莫名覆上一层含糊不清。
段漫染有些不满意:“还是这般不情不愿,你果然是很不想同我成婚……”
她睡眼惺忪,不曾察觉到身前之人耳垂处的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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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夫君?”
少女的嗓音似甜而不腻的蜂蜜,缠在颈窝处不曾化开。
灯光昏暗朦胧,却依旧照得她纤长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透露出慵懒的意味。
比段漫染嗓音更软的,是她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