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片场回到住处,天sE未暗,风却已凉了。
言芷走在剧组安排的宿舍园区里,yAn光刚好落在她的背後,地面被拉出一道笔直的影子。她轻轻x1了口气,空气中有一种即将转季的味道,像初雪前的空旷。
她有点想笑。不是那种明显的开怀,而是一种安静的、迟来的确定感。
从进组到现在,她很少这麽稳定地相信自己。那一夜与孟导的长谈,像一把刀,把她心底那团纠结多年的结,顺顺利利地剖开了。
她回到房间後,甚至打开镜子练习了那句还没拍的台词。
不是剧本里的台词,是她为青阙想的那一句。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但我没走成,所以我留下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人目光清透,眼底不再有胆怯,而是某种藏不住的坚决。
她想:等那场戏拍完,一切就结束了。不管播出後是好是坏,至少,她曾经让青阙说了句话。
她以为,那场戏,还在前方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一早,言芷走进摄影棚时,心里还带着一点昨天留下来的余温。
现场还没完全开机,只有几位摄影师在调灯光,群演们三三两两地打着哈欠,有人翻剧本,有人m0索道具服,一如往常的寂静准备时刻。
她走向自己的化妆位,坐下时顺手将桌上的镜子扶正——那是她最熟悉的位置,镜子旁边还贴着青阙角sE的妆容参考,标注着每一场戏的细节。最上面那张,写着「第73场:夜战後独白,待拍」。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一行字,像是一种默默的确认。
「你今天看起来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言芷回头,是副导林。
他手里还拿着咖啡,像平时一样穿着便服,一脸「我只是路过打个招呼」的随X笑容。
「JiNg神很好啊,昨天那场戏导演看了直夸,说你眼神特别有进步。」他说着,坐到她旁边的空椅上,语气轻快。
言芷笑了一下:「我也感觉自己有点不一样了。就是……总觉得快要找到她的感觉了。」
她没说出「青阙」这两个字,却默认他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导林的笑容没变,但眼底闪过一瞬的迟疑。
他低头啜了口咖啡,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欸……那个,我跟你说一下,今天的拍摄顺序有点调整。」
言芷一愣,转头看他。
「不是什麽大事啦,就是资方那边说,想先拍几场寒烟的戏。」他语气刻意自然,「然後——青阙那场,可能要……稍微,稍微延後一点。」
「延後?」她下意识问,声音里还有一丝困惑。
副导林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其实也不一定是延後啦……是他们现在在讨论,要不要用另一个方式呈现那段——」
他话还没说完,言芷的眼神已经沉下去一点了。
「……什麽方式?」她盯着他,语气平静得出奇。
副导林没立刻回答,只是r0u了r0u鼻梁,似乎在斟酌用词:「就……可能把她那场,换成寒烟救她出来。这样可以把寒烟的情绪线拉高,观众可能会b较有共鸣……你也知道嘛,最近青寒CP不是挺火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言芷慢慢站了起来,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妆容表上的那张便条纸撕下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时那种细微的嗡鸣。
言芷站在镜子前,手还cHa在口袋里,m0着那张便条纸的边缘。她没有立刻坐下,也没有卸妆,只是站着,像在等某个声音提醒她这不是真的。
她低头看了眼纸条,上面那行字还在:「夜战後独白,待拍」。
像是一场还没发生的梦。
她把纸条重新摊平,小心地贴回镜子边缘,这个举动轻得像是想把什麽继续黏住一样。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青阙的模样——低眉顺眼、不惊不扰,像一盏没有声音的灯。
「他们要她活下来。」她低声说,像在陈述一个天气预报。
语气没有起伏,只有喉间一点乾涩。
「她原本该Si的,那才完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终於坐下,双手撑在桌上,眼神悬空。思绪翻滚得太快,却什麽都说不出口。
她不是不能接受角sE最终存活。
她是在意——为什麽她始终都不能演一个真正结束的人。
她记得太清楚了。
那些年,每一个她演过的角sE,不是背景就是陪衬,戏一到情绪边缘就会被剪断;她说出口的话没人记得,说不出的话也没人想听。
她以为这次不一样。
她以为她可以演一个完整的人——有情感、有挣扎、有命运转折,最後亲自走向终点的人。
她以为她可以不是某个大nV主的对照,不是谁的点缀,不是谁的救赎工具,不是「可惜了的那一个」。
她以为她可以,只做一次,真正的青阙。
她这麽努力地对戏,听导演说话,练习那场不在剧本里的Si。她不是为了红,不是为了谁的认可,她只是想把「她」演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
「她连Si都不是自己的选择了。」
言芷低下头,额头抵着镜子,眼睛一瞬间红了,却还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紧咬着唇。
她不是青阙。
但她b谁都知道,什麽叫做活得像一个没说完台词的人。
门没关严。
程嫣站在门边,倚着墙,手里握着剧本,像是在等人叫她进场,又像是早就知道这不是她的戏份。
她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言芷,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年轻时错过的版本。
等言芷的情绪渐渐落下,她才慢慢开口:「哭得不太狠嘛。还能撑着,就还没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芷一怔,转头。
程嫣走了进来,动作不急不慢,把剧本放到桌上,轻声说:「副导跟我提过了,说要改戏。我猜你知道了。」
言芷没答,只是低头整理那张便条纸。
程嫣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目光落在那张「第73场」的纸条上,笑了一下:「当年我也有这种纸条。上面写着她走了三步,回头笑着说:那我就走了。」
她顿了一下,语气b以往任何时候都柔:「後来呢?改成什麽了你知道吗?——她没走,也没笑,只是被别人拉走了。」
「台词都不给我说,就让我退场。」
言芷终於抬起眼睛,带着一点茫然。
程嫣没有像从前那样讽刺她、刺探她、和她争执,她只是平静地说:「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後一次。这就是我们在演的戏——不只是角sE的戏,也是演员的。」
「真正难的从来不是怎麽演,而是明知道这段话会被剪掉,你还愿不愿意把它说出来。」
言芷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时候没说。」程嫣望着窗外,一字一句:「所以我现在不红,也没什麽戏接。但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不是没红——而是那一句我没演出来的话,我现在还记得。」
空气静了一会。
「你要演的青阙,我看懂了。」她语气淡淡,「她的Si不是为了成全谁,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如果真的能把这场戏演出来,不管最後播不播出去,那她就真的活过了。」
程嫣站起身,没有多留。
走到门边时她补了一句:「别那麽急着相信谁。也别那麽快就放过她。」
她走了。
言芷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纸条被她抓得皱巴巴的,但她没有再把它丢掉。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镜子,像是终於明白了——
要演出那句话,不是为了别人听懂,而是为了自己不後悔。
房间里只剩下言芷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静静坐回椅子前,拉开cH0U屉,拿出笔和便签本——那是她一开始进组时,写下台词节奏用的笔记纸。
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镜中那张脸依然沉静,但b刚才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坚y感。
她开始写字,一笔一划,不急不躁。
——那不是给谁看的。
那是她自己心目中的青阙会说的话。
画面慢慢转暗。
在她笔下的纸面上,风起了。
白雪皑皑,夜sE低垂。
青阙立在山腰,她的手指还残留着药香,袖内藏着那包毒粉。
她喘着气,脸sE苍白,眼神发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过,我不该多想。」她喃喃。
「可我想了。」
「我想她会怎麽看我;我想她会不会信我;我想……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做这件事。」
风在她身边绕过,像有人在叹气。
她低下头,眼神开始聚焦。
「我从来没有选择过我的命,这一次,是我选的。」
她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寒烟g0ng灯火通明处。
「所以我不怕了。」
她轻声道:「如果这是要让她活,那我就Si在这里。——但我想让她知道,这是我自己要这麽做的。」
她说完,转身走入夜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闪回,言芷停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最後一句话:
「她以为我是被迫背叛她的。但其实——我是为了她,才背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她盯着那句话,没笑,也没哭。
只是轻声说了句:
「那我就说出来吧。替你说。」
她把那张纸折好,夹进剧本最末页,像藏起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可她知道,真正的那一句话,已经长在她心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排练场的灯光有些刺眼。
原本应该是双人对戏的段落,此刻只剩她一人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对手演员临时请假,助理放了个固定镜头替代摄影,但那对她而言没有什麽分别。
她看着手中列印出来的剧本加页,上面新增的段落仍有些微微的墨香味。
「青阙生还,寒烟在身旁守护,二人重聚」——这段设定,按理说应该充满重量。
但台词……太轻了。
她开始对戏。说出口的第一句,就让她皱了眉。
「……师尊,你醒了吗?」
她轻声念着,然後顿住。
不对。
她重新调整气息,换了一种语气,让语音更加颤抖、更加脆弱一点。
「师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不对。
她又试了一次,然後再一次。
十次之後,她才终於放下剧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不是她的问题。不是语调、不是情绪,更不是节奏。
是这段剧本,从头到尾,都像是有人模仿她曾经演过的青阙——语气、句型、情境、表情,样样对,却都只有皮囊。
她彷佛看见一个空壳,一个被导演从记忆里剪贴出来的「青阙AI」,穿着她熟悉的古装,说着她从没说过的话。
她在对谁演戏?
她为什麽还要演?
她强忍着那GU难以言喻的排斥感,重新站好姿势,试着照着指示演完这一段。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这些年,我从未放下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後,转头看向虚空中的摄影机镜头。
她突然很想问一句:
你们觉得,这个人还是青阙吗?
但四周无人回答。只有排练厅上方的冷气机还在低低轰鸣,把每一段对白都吹得无影无踪。
她下了场,助理默默递来一杯水,说了一句:「副导在等您。」
她点点头,转进後场小会议室。
副导林已经坐在那里,平板前的画面停在刚才她演出的镜头定格。他眼下有点青,像是昨晚又熬夜剪素材,手里捧着咖啡,见她进来便抬头。
「辛苦了。」他客气地说。
「我想聊聊这段的调子。」言芷开门见山。
副导林点点头,手指滑了一下画面,定在她刚才念出「你醒了吗」的那一刻。
画面里,她跪坐在床榻前,灯光斜照,神情柔和,声音是控制过的脆弱——几乎无懈可击的技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场……其实你处理得挺细腻的,呼x1节奏、眼神走位,甚至落泪的时间点都很准。」副导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只是……」
他顿了顿,视线略略偏开。
「就是……好像少了点什麽。」
言芷皱眉:「少什麽?」
副导林有些为难地笑了笑,似乎正要找措辞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孟导走了进来。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聊得怎麽样了?」他语气轻松地问,拿了张椅子坐下。
副导林朝他示意:「在说青阙这场重生戏的调X。芷芷刚刚的版本……技术很好,只是情绪上我们都觉得——可能还不够惊喜?」
言芷直视着孟导:「所以你们要的,是惊喜吗?」
孟导没立刻回答,先看了她几秒,才慢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那种表面的惊喜……而是……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的那种震动。」
他停了停,声音放得更低一些:「可我刚刚看的时候,反而有种错觉……像是她一直没走,所以,回来也不再稀奇了。」
言芷听懂了。
那不是赞美。那是疑问。
你演得太像,像得让人忘记——这角sE应该是Si过一次的。
沉默在房间里盘旋。副导林转而低头滑平板,装作在检查其他素材。孟导r0u了r0u眉心,像是在压抑什麽,也像是没睡饱。
「你做得很好,芷芷,真的很好。」他语气一转,带着一点疲倦的柔和。「只是……这个角sE,可能现在……需要的不一样了。」
「需要什麽?」
「……还在讨论。」孟导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麽,「你先休息一下吧。」
离开副导的小会议室时,言芷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顺着走廊往更深处的导演工作间走去。
她知道这个时间点,沈若澜应该在那里——她总会在排练结束後,独自调整几场戏的节奏,或是和导演组讨论片段的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没关严,里头灯光柔和,沈若澜正低头看剧本,手指在一行行台词上移动。
言芷敲了敲门。
「有空吗?」
沈若澜抬起头,看到她,神情一瞬间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进来吧。」
她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没有拐弯抹角。
「我想聊聊青阙这场戏的情绪转变。」
沈若澜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你想聊哪一段?」
「从她醒来开始,到她和寒烟的第一次对话。剧本里,情绪从空白到温柔,转得太快了。」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不像她。」
沈若澜沉默了一下,然後缓缓放下水杯。
「她Si过一次了。」语气平静,几乎听不出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言芷问。
「所以她回来後,会不一样。」沈若澜顿了顿,「她曾经的情绪、记忆、执念……都可能淡了。那种与寒烟之间的张力,或许也不需要再那麽浓烈。」
「但那是她的核心。」言芷的语气压得极低,「那是她之所以会Si的理由。」
沈若澜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低头翻了翻剧本页角,像是在整理思路,也像是故意在留一个空隙。
「我们只是……在尝试另一种诠释。」她轻声道,「你演的青阙已经很饱满了,但也许现在的这个剧本,想要的,是——」
她停住,没说完那句话。
言芷等了几秒,没等来下文。
「是什麽?」
沈若澜抬起眼看着她,神情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一点关照的柔和。
「是更圆满的东西。」她说。
圆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一张脸孔被抹去情感,留下整齐好看的线条;像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被cH0U掉了声音,只留下一切过往。
言芷没再说话。
她看着沈若澜,忽然觉得这张脸此刻有些陌生。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节奏,但她知道——这个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能与她讨论「青阙为何甘愿赴Si」的搭档了。
她站起身。
「我知道了。」
然後转身离开。
排练场再度热闹起来时,是另一组戏份开始调光的时候。
言芷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的暗角里,静静看着别人调位、设景。
她的角sE已暂告一段落,但她的心还没退场。
她捧着那本剧本,指尖摩挲着一页薄纸的边缘,眉头紧锁。刚才的对话还在她耳边盘旋——每一个停顿,每一个没有说完的句子,都像是一个无声的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杯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是江遥。
他没说什麽,只将纸杯轻轻放下,然後在她旁边坐下,略带习惯X地与她拉开半个身位。
排练场另一侧正热火朝天地摆摄影轨道,他却像是隔绝了所有声音,只安静地看着她,没有问问题,没有催促。
沉默过了半分钟,他才开口:
「刚刚……我有看你那段。」
她点点头,没抬眼。
江遥像是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青阙,不再是你了?」
她终於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江遥望着她,语气始终平静,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你那段戏……不是演不好,而是……」
他声音压得更低,更轻。
「或许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演成这样。」
那句话,没有责备,没有夸赞,甚至连安慰都称不上。只是某种深刻的理解——那种只有长期站在你身边,才会看出来的裂痕。
言芷一瞬间没有回应。她只是望着手里的剧本,紧紧攥着。
纸张边缘被捏得起了毛刺。
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当那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尤其是从江遥口中,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她瞬间找不到遮掩的余地。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那我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江遥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平静地陪她沉默。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哪怕这整个世界都不理解她此刻的困惑与怀疑,但至少有一个人——哪怕不说话,也愿意坐在她身边。
江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排练场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的喧嚣。有人喊着换灯角度,有人喊开机,但这些声音与她无关了。
她依然捧着剧本坐着,视线落在那行再熟悉不过的角sE名字——
「青阙」二字,此刻彷佛与她隔了一层玻璃。
她喉头发紧,原本已经被压下的某种感觉,在江遥那句话之後慢慢浮上来。
「或许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演成这样。」
那句话在脑中回响,像是一把温柔却沉重的锤子,将她一直努力筑起的信心慢慢敲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突然说话了。
声音不高,但每个字像是磨过牙齿般缓慢吐出:
「……要是她没Si,就不需要我演了。」
江遥微微一怔,转头看她。
言芷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前方虚空,眼神没有焦距。
「从她Si去的那一刻起,我才有了说话的资格。她的剧本,被我借来演一次。可如果她现在又活过来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像是割过舌尖的血。
「那我就不需要存在了。」
她终於将视线转向江遥,眼神冷静得过分,却藏着某种令人心碎的清醒。
「所以他们要我安静,要我别问,要我变空一点、轻一点,最好——什麽都不要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遥看着她,喉头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麽,却什麽都没说出口。
她慢慢起身,手里的剧本还握着,指节泛白。
「但我就是那句台词,江遥。」她低声说,「我加的那句。那句他们到现在还在想要不要剪掉的台词。」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排练场。
镜头拉远,回到那个空荡的舞台上,聚光灯仍亮着,照着空无一人的椅上。
剧本掉了一页,风轻轻一吹,飘落在地。
上面写着——
【青阙】:如果我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你。
但这句话,已经不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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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组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里头传来些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她原本想转身离开,但那一声「青阙的遗言」让她猛地一顿。
她没进去,也没後退。
只是轻轻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站在门边不动了。
屋里传来沈若澜低沉的声音:「……那段本来就不是公开稿,你也知道,青阙最後那封,是她写给寒烟一个人的。」
孟导的声音带着疲惫:「我知道。但那封信後来被演员看到了,还被改成了公开版本加在剧里……现在资方说太过私密,得删掉。」
「那段是她Si前最後说的话。」沈若澜停了几秒,「虽然情绪太真,但……你不觉得那才是她?」
「我当然觉得啊。」孟导苦笑,「可惜我们要的是可以播的剧,不是纪念文集。」
言芷屏住呼x1,像是被那句话刺到。
她彷佛听见了什麽被压抑着、塞进cH0U屉里、原本属於「青阙」这个角sE真正核心的东西。
那不是她背下来的剧本,不是台词本里写好的独白,而是**「她」留下来的声音——只属於青阙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瞬间,言芷感到指尖一阵麻木。
她站在门边,没有再听下去,也没有推门而入,只是慢慢退後,转身走开。
但那句话像是镌刻在脑海里:
「那才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记得怎麽回到休息室。
她只是坐在桌前,翻开剧本,翻到最後一幕的结尾处。她熟悉的手写笔记、改写的台词、甚至连被划去的一段段遗言版本——但她确定,她从来没有看过那封「青阙真正写给寒烟的话」。
她突然有了个念头。几乎是本能反应。
她要找到它。
她要知道,她最後说了什麽。
即使不能播,不能演,不能留下。
她也要替她——说出那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一早,言芷便敲开了副导林的休息间。
对方正准备外出买咖啡,看到她有些惊讶:「你这麽早?」
她微微点头,开门见山:「我想看一下之前的剧本初稿,就是那版你们还没交给资方前的。」
副导愣了下,笑了笑:「哇,那是黑历史啊,我记得一开始还有个剧情让寒烟Si两次,青阙变成杀人机器。」
「我只想看最後一幕。」她说,语气平静却坚定。
副导林终究没多问,翻出平板,把那份标示为「V0.7」的剧本打开传给她。
她坐在一旁,静静滑过一页页文字,指尖划过每一个「青阙」出现的名字。直到她看到那一段:
【青阙临终台词:拟稿中,或许应补充遗言段落。】
就这麽一笔。
空白。没有台词,没有语气标注,没有任何情感留下的痕迹。只有那一行乾乾净净的提示——彷佛那段「应该存在的话」,在某个版本里曾经出现过,却又被刻意移除了。
她眉头紧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後来没有写那段遗言吗?」她问副导。
「有啊……写过很多版本,但都太情绪化,不适合播。後来也没放进来了。」他一边扣上平板壳,一边嘟囔着,「好像有段时间还是从原作那边cH0U出来一段试试……但也没确定要不要用。」
「原作?」言芷抬起头。
副导点头,语气随意:「就那个嘛,《归鸿错》,网文出身的,作者名字我忘了,但版权是沈若澜早年买下来的,这剧本就是改编来的……你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忽然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原来,她一直以为青阙属於这个剧本、属於她的演出,却从未想过——她早就活在别的版本里了。
而她演的,只是某个删改过、重塑过、被清洗过的青阙。
「我能找到那部吗?」她问。
副导摊摊手:「得问道具助理,我记得开拍前有准备过作者签名本。」
她点头,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走回化妆间的走廊上,她像踩在一条她从未走过的暗线上。
她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在前方等她,一直都在,只是她没发现。
十几分钟後,助理递给她一本书。
封面泛h,是初印本,纸页带着些微卷边。
书名印着三个字:
《归鸿错》
她小心地翻开扉页。
下一秒,一行熟悉却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
第四幕:青阙遗章
——「她Si前写给那人的一封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怔住了。
不是台词。
不是设计好的独白。
而是一封信。
青阙,写给寒烟的信。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恐怕毒已入骨,声息已浮。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夜,便只想,留下点什麽。不是辩解,不是请求原谅,更不是遗憾──只是说说话。因为你一直不肯听我说话。
其实我怕毒。我一向怕。哪怕身为炼毒一门的继承者,哪怕装作冷面无情,我都怕那味道──刺鼻,腥甜,像悄无声息的报应。可我还是动了手。因为我终於明白,b起怕毒,我更怕看你Si。
顾晏之是好人。他护我,信我,为我舍命。若不是他,我早Si在乱军之中。但若说我最放不下的,却不是他。这话我从不敢说出口,如今要Si了,也不再怕说了。
你曾是我的门──走进来,我才知道外头有光。你也是我的剑──在无人可依时,我握着你的影子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