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整整三天。
对整个剧组来说,不过是调整几场戏的节奏,但对言芷而言,却像是被整个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她复工後的第一天,没有拍主场戏,只是几个过场镜头与无声的剪影画面,无需台词,却需要情绪还原。
导演没对她说什麽,只淡淡点了个头,让她把戏拍完就先走。
但她没有离开。
拍摄场地清场後,她还坐在片场後棚的木凳上,身上披着刚脱下的戏服外套,身T暖了些,可脑子还冷。
她一直在回放刚刚那场自己的镜头。
镜头里的她站在风雪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前方。那是一场寒烟背影离去的空镜,所有人都说这种戏最容易拍,因为情绪不必外露。
但她知道,她刚才完全不在状态。
三天的休息让身T恢复了,情绪却更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撑得住後面的戏,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可以演青阙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穿过木板地板的空隙,稳稳地落在她身後。
她转过头,看见导演就站在那里,一手cHa在风衣口袋,目光低低地扫过她的身影。
「你刚刚那个空镜,挺难得的。」导演开口,语气不像在评论,倒像是随口说话。
言芷站起来,有点慌:「对不起,我刚才状态……」
「我说挺难得的。」他抬了抬下巴,「你以为我在讽刺你吗?」
她没接话,只是低下头。
导演走近几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y碟,递过来:「这段,剪掉了。我留了一份。」
她怔住,没伸手接。
「上次那场戏,你被寒烟误杀那场。你最後那个眼神——我没剪,是他们要求拿掉的。」他说,「太多情绪,太不像现在这个市场需要的nV主角。」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笑,但没笑出来:「可是对我来说,那就是青阙。」
言芷终於伸手接过,手心有点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导演在她对面坐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低声说:「我一开始没打算选你。你太乾净,不像会让人背後议论的那种人。我怕你撑不住青阙的脏与烈。」
他看了她一眼,补了一句:「但现在,我不怕了。」
「你可以看一下。」导演指了指那个y碟,「里面只放了那场戏。」
言芷默默接过,cHa进监看机,画面在灰sE的边框中亮起。
那是熟悉的场景。
雪夜。血sE与月光交织在白地上。青阙跪在战场残破的旌旗下,单手握着沾血的玉瓶,身披素白内衣,发丝凌乱如烟。
那是她刚毒杀敌军使者,替寒烟化解宗门之难的片段。可这场戏,在正式播出时被简化为一个转场闪回,只留下杀与跪,却没留下她的话语。
而现在,未播出的那段,终於响起。
青阙望着前方,声音低低的,像是对谁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若我能告诉她,我便不会这麽做。」
「可若我真的告诉她,她会不再是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杀的是敌,也杀的是我自己。从今往後,无论她恨,还是天下恨,她都不必再背这一份肮脏。」
「我只愿她永远乾净,永远不必低头,永远……不必为我落泪。」
镜头在那句话後,慢慢推近,推到青阙的脸上——那是一种强忍的冷静,一种被扯开的疼。
那是青阙的独白,也是言芷这些年未能说出口的真心。
画面黑了,机器自动回到起点。
她久久没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仿佛还留在那片风雪中。
「说说看吧。」导演终於开口,「你觉得她为什麽不说出来?」
言芷抿了抿唇,低声道:
「因为她说了,也没人会懂。」
导演没有cHa话,等她继续。
她眼神有些飘远:「她不是不想说……她是说过很多遍了,只是没人把她的沉默当成一种表达。他们看见的是她杀人、是她叛门,却没人去想她要护的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就像演员说的话,观众不一定听;她的忠,别人不一定要。」
「她背的东西,早就不只是宗门的命了……还有寒烟的天真,还有整部剧想保留的那一点人X。」
言芷说完,片场陷入片刻沉默。
孟导没有立刻回应。他看着萤幕,像是还沉浸在那段雪夜里的独白中,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根本不想拍这部戏。」
言芷微微一愣,转头看他。
孟导低笑了一声:「原本是别的导演接的,後来换我。资方说想要一部古装权谋Ai情爽剧,要有大nV主光环,要有强情感输出……最好每集都有反转,情绪要爆,节奏要快。」
他顿了顿,语气转得稍微沉了一些:「可我一读到青阙这条线,我就知道这不是什麽爽剧——这是一部关於失败者的故事。」
他看向言芷,目光透着某种难得的真诚与疲惫:「真正让这部戏成立的,是寒烟与青阙之间的Ai与背叛。不是那种Ai情剧的恋慕,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感连结,是控制,是信仰,是彼此捧起又互相杀Si的命运。」
「而青阙,是整个剧里唯一敢说不的人。」
他语气低下来,像说给自己听:「她让这场Ai变得有刺,也让这部戏有了真正的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芷屏息听着,手指紧紧握着那个y碟。
「但资方不懂。他们要的是好嗑的CP,是痛快的复仇,是青阙Si了、寒烟哭了、观众流泪了……」他摇头,「他们不要那种Si了也没人懂的角sE。」
「可我偏偏就要。」他笑了笑,「我就是喜欢这种不合时宜的小人物。他们不是主角,不代表没资格留下痕迹。」
说到这,他终於转向言芷:「你知道我为什麽选你了吗?」
言芷没有点头,只静静地等着。
「因为你演青阙时,眼神里是没求胜的。」孟导说,「你不是在抢戏,不是在争什麽流量点,你只是让她说话,让她自己决定该不该活下去。」
「这样的青阙,不一定会红。」他顿了一下,语气温和下来,「但如果这角sE能留下来,就代表我们还有一点选择的自由。」
导演说完那句「还有选择的自由」後,沉默了一瞬。
然後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也得说实话。」
言芷下意识地挺直了些。
孟导转回正经的语气:「你的青阙,对我来说,是对的。但这不代表观众会觉得她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芷微微一怔。
「你的眼神里有故事,这是真的。但现在的观众,不会停下来去读那个故事。他们要的是——你直接把情感送到他们面前。」
他b了个手势,像是镜头从远拉近:「现在的市场没那麽多耐心。」
「你表演的方式很原始,很乾净,我甚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表演。」他的语气有一种几乎是遗憾的感慨,「但也正因为你太乾净了,有些情绪像是停留在你心里,没被释放出来。」
「很多时候,镜头可以补。」他看着她,「但到了最後,观众还是只能靠你,去理解她为什麽流泪,为什麽跪下,为什麽选择不说出口。」
言芷垂下眼,指尖紧紧绕着手边那块y碟。
「所以,我给你这段片,不是让你感动,是让你知道——」
孟导语气收紧,像是一道收线:
「你最後那场戏,如果不能让观众知道她为什麽Si,那她的Si,就是白Si了。」
「青阙可以不说话,但演她的人,不能藏着不演。」
导演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场只剩她一个人。
言芷坐回原来的位置,轻轻合上萤幕,将y碟收进衣袋,动作很轻,却像是收起了一场风雪。
她望着面前空荡荡的片场,灯光已经转暗,仅有几道小型S灯投在角落的戏服道具上,一件寒烟的外袍半搭在木架上,衣角随风轻晃,像极了那夜青阙回头时看到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孟导说的那句话:「你最後那场戏,如果不能让观众知道她为什麽Si,那她的Si,就是白Si了。」
——她演得再用力,也可能只是白Si了。
她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年来,她总是把自己的表演b喻成水——安静、不张扬、不溅起水花,就能润进别人心里去。她以为这样是对的。
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不是没表达情感,而是把情感藏得太深、说得太少,少到需要观众自己去挖、去懂。
而观众,未必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曾经怪过别人看不懂,但其实,是她一直不敢让人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怕情绪太多会被说「演过了」,怕眼泪太重会被说「矫情」,怕角sE太张扬会掩盖其他人……可真正的问题是:她从来没有真正说出她想说的。
不只是青阙。
她自己,也一直没被听见过。
她想起第一次试镜《归鸿错》时的心跳,想起站在寒烟面前被打耳光时眼里的水光,想起直播事故时所有人盯着她脸sE的目光。
她曾以为只要忍耐、努力、听话,终有一天会被认可。
可她错了。
她要学会说出来——不是用话,而是用眼睛,用手指,用整个身T,让角sE把话说完。
青阙的Si不是结束,而是一次最後的争取。
如果她不能让观众懂,那一切就真的只是血流成河。
这一次,她不要再失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越来越深,片场更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舞台。光影交错间,一场戏无声地在她脑中浮现。
她没有换装,只披着那件未整理好的外衣,站在空无一人的镜框之中。
眼前,是风雪未停的高坡。寒烟的背影模糊在远方,战火与霜雪交织。她跪在原地,指尖握着那枚已碎的玉瓶。
她没有台词。
她也不需要台词。
她只是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一瞬不瞬,像是要把过去所有未说的话,都藏进这一次凝视里。
她想尝试把那份隐忍转化成某种光,某种观众能「看懂」的语言。
但那太难了。
她的手在颤,眼神却开始聚焦。她尝试想像自己是青阙——明知此去无回,却仍选择闭嘴不说,只因说了,会毁了对方的信念。
——可这一次,她不只是青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那个知道剧本即将被改、角sE即将被删、自己可能消失的演员。她不是为了成全谁,而是为了留下谁。
雪落得更密了。
她站在灯影之中,眼神不再温顺,而像一道无声的决意。那不是怒,也不是哀,而是一次终於「想被理解」的表达。
一秒、两秒——画面定格。
远处传来某个场务收拾铁架时的声响,她忽然回过神来。
雪没了。高坡没了。只有她自己站在原地。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还微微颤着,像是刚从某场风雪里逃出来,又像是还没离开。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坐回长凳上,把y碟攥在手心里,手指紧紧扣着那个尖角。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她记住——那一场没说出口的Si,该怎麽活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从片场回到住处,天sE未暗,风却已凉了。
言芷走在剧组安排的宿舍园区里,yAn光刚好落在她的背後,地面被拉出一道笔直的影子。她轻轻x1了口气,空气中有一种即将转季的味道,像初雪前的空旷。
她有点想笑。不是那种明显的开怀,而是一种安静的、迟来的确定感。
从进组到现在,她很少这麽稳定地相信自己。那一夜与孟导的长谈,像一把刀,把她心底那团纠结多年的结,顺顺利利地剖开了。
她回到房间後,甚至打开镜子练习了那句还没拍的台词。
不是剧本里的台词,是她为青阙想的那一句。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但我没走成,所以我留下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人目光清透,眼底不再有胆怯,而是某种藏不住的坚决。
她想:等那场戏拍完,一切就结束了。不管播出後是好是坏,至少,她曾经让青阙说了句话。
她以为,那场戏,还在前方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一早,言芷走进摄影棚时,心里还带着一点昨天留下来的余温。
现场还没完全开机,只有几位摄影师在调灯光,群演们三三两两地打着哈欠,有人翻剧本,有人m0索道具服,一如往常的寂静准备时刻。
她走向自己的化妆位,坐下时顺手将桌上的镜子扶正——那是她最熟悉的位置,镜子旁边还贴着青阙角sE的妆容参考,标注着每一场戏的细节。最上面那张,写着「第73场:夜战後独白,待拍」。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一行字,像是一种默默的确认。
「你今天看起来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言芷回头,是副导林。
他手里还拿着咖啡,像平时一样穿着便服,一脸「我只是路过打个招呼」的随X笑容。
「JiNg神很好啊,昨天那场戏导演看了直夸,说你眼神特别有进步。」他说着,坐到她旁边的空椅上,语气轻快。
言芷笑了一下:「我也感觉自己有点不一样了。就是……总觉得快要找到她的感觉了。」
她没说出「青阙」这两个字,却默认他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导林的笑容没变,但眼底闪过一瞬的迟疑。
他低头啜了口咖啡,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欸……那个,我跟你说一下,今天的拍摄顺序有点调整。」
言芷一愣,转头看他。
「不是什麽大事啦,就是资方那边说,想先拍几场寒烟的戏。」他语气刻意自然,「然後——青阙那场,可能要……稍微,稍微延後一点。」
「延後?」她下意识问,声音里还有一丝困惑。
副导林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其实也不一定是延後啦……是他们现在在讨论,要不要用另一个方式呈现那段——」
他话还没说完,言芷的眼神已经沉下去一点了。
「……什麽方式?」她盯着他,语气平静得出奇。
副导林没立刻回答,只是r0u了r0u鼻梁,似乎在斟酌用词:「就……可能把她那场,换成寒烟救她出来。这样可以把寒烟的情绪线拉高,观众可能会b较有共鸣……你也知道嘛,最近青寒CP不是挺火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言芷慢慢站了起来,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妆容表上的那张便条纸撕下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时那种细微的嗡鸣。
言芷站在镜子前,手还cHa在口袋里,m0着那张便条纸的边缘。她没有立刻坐下,也没有卸妆,只是站着,像在等某个声音提醒她这不是真的。
她低头看了眼纸条,上面那行字还在:「夜战後独白,待拍」。
像是一场还没发生的梦。
她把纸条重新摊平,小心地贴回镜子边缘,这个举动轻得像是想把什麽继续黏住一样。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青阙的模样——低眉顺眼、不惊不扰,像一盏没有声音的灯。
「他们要她活下来。」她低声说,像在陈述一个天气预报。
语气没有起伏,只有喉间一点乾涩。
「她原本该Si的,那才完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终於坐下,双手撑在桌上,眼神悬空。思绪翻滚得太快,却什麽都说不出口。
她不是不能接受角sE最终存活。
她是在意——为什麽她始终都不能演一个真正结束的人。
她记得太清楚了。
那些年,每一个她演过的角sE,不是背景就是陪衬,戏一到情绪边缘就会被剪断;她说出口的话没人记得,说不出的话也没人想听。
她以为这次不一样。
她以为她可以演一个完整的人——有情感、有挣扎、有命运转折,最後亲自走向终点的人。
她以为她可以不是某个大nV主的对照,不是谁的点缀,不是谁的救赎工具,不是「可惜了的那一个」。
她以为她可以,只做一次,真正的青阙。
她这麽努力地对戏,听导演说话,练习那场不在剧本里的Si。她不是为了红,不是为了谁的认可,她只是想把「她」演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
「她连Si都不是自己的选择了。」
言芷低下头,额头抵着镜子,眼睛一瞬间红了,却还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紧咬着唇。
她不是青阙。
但她b谁都知道,什麽叫做活得像一个没说完台词的人。
门没关严。
程嫣站在门边,倚着墙,手里握着剧本,像是在等人叫她进场,又像是早就知道这不是她的戏份。
她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言芷,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年轻时错过的版本。
等言芷的情绪渐渐落下,她才慢慢开口:「哭得不太狠嘛。还能撑着,就还没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芷一怔,转头。
程嫣走了进来,动作不急不慢,把剧本放到桌上,轻声说:「副导跟我提过了,说要改戏。我猜你知道了。」
言芷没答,只是低头整理那张便条纸。
程嫣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目光落在那张「第73场」的纸条上,笑了一下:「当年我也有这种纸条。上面写着她走了三步,回头笑着说:那我就走了。」
她顿了一下,语气b以往任何时候都柔:「後来呢?改成什麽了你知道吗?——她没走,也没笑,只是被别人拉走了。」
「台词都不给我说,就让我退场。」
言芷终於抬起眼睛,带着一点茫然。
程嫣没有像从前那样讽刺她、刺探她、和她争执,她只是平静地说:「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後一次。这就是我们在演的戏——不只是角sE的戏,也是演员的。」
「真正难的从来不是怎麽演,而是明知道这段话会被剪掉,你还愿不愿意把它说出来。」
言芷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时候没说。」程嫣望着窗外,一字一句:「所以我现在不红,也没什麽戏接。但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不是没红——而是那一句我没演出来的话,我现在还记得。」
空气静了一会。
「你要演的青阙,我看懂了。」她语气淡淡,「她的Si不是为了成全谁,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如果真的能把这场戏演出来,不管最後播不播出去,那她就真的活过了。」
程嫣站起身,没有多留。
走到门边时她补了一句:「别那麽急着相信谁。也别那麽快就放过她。」
她走了。
言芷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纸条被她抓得皱巴巴的,但她没有再把它丢掉。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镜子,像是终於明白了——
要演出那句话,不是为了别人听懂,而是为了自己不後悔。
房间里只剩下言芷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静静坐回椅子前,拉开cH0U屉,拿出笔和便签本——那是她一开始进组时,写下台词节奏用的笔记纸。
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镜中那张脸依然沉静,但b刚才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坚y感。
她开始写字,一笔一划,不急不躁。
——那不是给谁看的。
那是她自己心目中的青阙会说的话。
画面慢慢转暗。
在她笔下的纸面上,风起了。
白雪皑皑,夜sE低垂。
青阙立在山腰,她的手指还残留着药香,袖内藏着那包毒粉。
她喘着气,脸sE苍白,眼神发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过,我不该多想。」她喃喃。
「可我想了。」
「我想她会怎麽看我;我想她会不会信我;我想……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做这件事。」
风在她身边绕过,像有人在叹气。
她低下头,眼神开始聚焦。
「我从来没有选择过我的命,这一次,是我选的。」
她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寒烟g0ng灯火通明处。
「所以我不怕了。」
她轻声道:「如果这是要让她活,那我就Si在这里。——但我想让她知道,这是我自己要这麽做的。」
她说完,转身走入夜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闪回,言芷停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最後一句话:
「她以为我是被迫背叛她的。但其实——我是为了她,才背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她盯着那句话,没笑,也没哭。
只是轻声说了句:
「那我就说出来吧。替你说。」
她把那张纸折好,夹进剧本最末页,像藏起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可她知道,真正的那一句话,已经长在她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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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是双人对戏的段落,此刻只剩她一人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对手演员临时请假,助理放了个固定镜头替代摄影,但那对她而言没有什麽分别。
她看着手中列印出来的剧本加页,上面新增的段落仍有些微微的墨香味。
「青阙生还,寒烟在身旁守护,二人重聚」——这段设定,按理说应该充满重量。
但台词……太轻了。
她开始对戏。说出口的第一句,就让她皱了眉。
「……师尊,你醒了吗?」
她轻声念着,然後顿住。
不对。
她重新调整气息,换了一种语气,让语音更加颤抖、更加脆弱一点。
「师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不对。
她又试了一次,然後再一次。
十次之後,她才终於放下剧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不是她的问题。不是语调、不是情绪,更不是节奏。
是这段剧本,从头到尾,都像是有人模仿她曾经演过的青阙——语气、句型、情境、表情,样样对,却都只有皮囊。
她彷佛看见一个空壳,一个被导演从记忆里剪贴出来的「青阙AI」,穿着她熟悉的古装,说着她从没说过的话。
她在对谁演戏?
她为什麽还要演?
她强忍着那GU难以言喻的排斥感,重新站好姿势,试着照着指示演完这一段。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这些年,我从未放下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後,转头看向虚空中的摄影机镜头。
她突然很想问一句:
你们觉得,这个人还是青阙吗?
但四周无人回答。只有排练厅上方的冷气机还在低低轰鸣,把每一段对白都吹得无影无踪。
她下了场,助理默默递来一杯水,说了一句:「副导在等您。」
她点点头,转进後场小会议室。
副导林已经坐在那里,平板前的画面停在刚才她演出的镜头定格。他眼下有点青,像是昨晚又熬夜剪素材,手里捧着咖啡,见她进来便抬头。
「辛苦了。」他客气地说。
「我想聊聊这段的调子。」言芷开门见山。
副导林点点头,手指滑了一下画面,定在她刚才念出「你醒了吗」的那一刻。
画面里,她跪坐在床榻前,灯光斜照,神情柔和,声音是控制过的脆弱——几乎无懈可击的技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场……其实你处理得挺细腻的,呼x1节奏、眼神走位,甚至落泪的时间点都很准。」副导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只是……」
他顿了顿,视线略略偏开。
「就是……好像少了点什麽。」
言芷皱眉:「少什麽?」
副导林有些为难地笑了笑,似乎正要找措辞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孟导走了进来。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聊得怎麽样了?」他语气轻松地问,拿了张椅子坐下。
副导林朝他示意:「在说青阙这场重生戏的调X。芷芷刚刚的版本……技术很好,只是情绪上我们都觉得——可能还不够惊喜?」
言芷直视着孟导:「所以你们要的,是惊喜吗?」
孟导没立刻回答,先看了她几秒,才慢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那种表面的惊喜……而是……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的那种震动。」
他停了停,声音放得更低一些:「可我刚刚看的时候,反而有种错觉……像是她一直没走,所以,回来也不再稀奇了。」
言芷听懂了。
那不是赞美。那是疑问。
你演得太像,像得让人忘记——这角sE应该是Si过一次的。
沉默在房间里盘旋。副导林转而低头滑平板,装作在检查其他素材。孟导r0u了r0u眉心,像是在压抑什麽,也像是没睡饱。
「你做得很好,芷芷,真的很好。」他语气一转,带着一点疲倦的柔和。「只是……这个角sE,可能现在……需要的不一样了。」
「需要什麽?」
「……还在讨论。」孟导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麽,「你先休息一下吧。」
离开副导的小会议室时,言芷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顺着走廊往更深处的导演工作间走去。
她知道这个时间点,沈若澜应该在那里——她总会在排练结束後,独自调整几场戏的节奏,或是和导演组讨论片段的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没关严,里头灯光柔和,沈若澜正低头看剧本,手指在一行行台词上移动。
言芷敲了敲门。
「有空吗?」
沈若澜抬起头,看到她,神情一瞬间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进来吧。」
她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没有拐弯抹角。
「我想聊聊青阙这场戏的情绪转变。」
沈若澜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你想聊哪一段?」
「从她醒来开始,到她和寒烟的第一次对话。剧本里,情绪从空白到温柔,转得太快了。」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不像她。」
沈若澜沉默了一下,然後缓缓放下水杯。
「她Si过一次了。」语气平静,几乎听不出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言芷问。
「所以她回来後,会不一样。」沈若澜顿了顿,「她曾经的情绪、记忆、执念……都可能淡了。那种与寒烟之间的张力,或许也不需要再那麽浓烈。」
「但那是她的核心。」言芷的语气压得极低,「那是她之所以会Si的理由。」
沈若澜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低头翻了翻剧本页角,像是在整理思路,也像是故意在留一个空隙。
「我们只是……在尝试另一种诠释。」她轻声道,「你演的青阙已经很饱满了,但也许现在的这个剧本,想要的,是——」
她停住,没说完那句话。
言芷等了几秒,没等来下文。
「是什麽?」
沈若澜抬起眼看着她,神情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一点关照的柔和。
「是更圆满的东西。」她说。
圆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一张脸孔被抹去情感,留下整齐好看的线条;像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被cH0U掉了声音,只留下一切过往。
言芷没再说话。
她看着沈若澜,忽然觉得这张脸此刻有些陌生。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节奏,但她知道——这个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能与她讨论「青阙为何甘愿赴Si」的搭档了。
她站起身。
「我知道了。」
然後转身离开。
排练场再度热闹起来时,是另一组戏份开始调光的时候。
言芷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的暗角里,静静看着别人调位、设景。
她的角sE已暂告一段落,但她的心还没退场。
她捧着那本剧本,指尖摩挲着一页薄纸的边缘,眉头紧锁。刚才的对话还在她耳边盘旋——每一个停顿,每一个没有说完的句子,都像是一个无声的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杯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是江遥。
他没说什麽,只将纸杯轻轻放下,然後在她旁边坐下,略带习惯X地与她拉开半个身位。
排练场另一侧正热火朝天地摆摄影轨道,他却像是隔绝了所有声音,只安静地看着她,没有问问题,没有催促。
沉默过了半分钟,他才开口:
「刚刚……我有看你那段。」
她点点头,没抬眼。
江遥像是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青阙,不再是你了?」
她终於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江遥望着她,语气始终平静,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你那段戏……不是演不好,而是……」
他声音压得更低,更轻。
「或许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演成这样。」
那句话,没有责备,没有夸赞,甚至连安慰都称不上。只是某种深刻的理解——那种只有长期站在你身边,才会看出来的裂痕。
言芷一瞬间没有回应。她只是望着手里的剧本,紧紧攥着。
纸张边缘被捏得起了毛刺。
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当那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尤其是从江遥口中,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她瞬间找不到遮掩的余地。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那我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江遥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平静地陪她沉默。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哪怕这整个世界都不理解她此刻的困惑与怀疑,但至少有一个人——哪怕不说话,也愿意坐在她身边。
江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排练场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的喧嚣。有人喊着换灯角度,有人喊开机,但这些声音与她无关了。
她依然捧着剧本坐着,视线落在那行再熟悉不过的角sE名字——
「青阙」二字,此刻彷佛与她隔了一层玻璃。
她喉头发紧,原本已经被压下的某种感觉,在江遥那句话之後慢慢浮上来。
「或许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演成这样。」
那句话在脑中回响,像是一把温柔却沉重的锤子,将她一直努力筑起的信心慢慢敲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突然说话了。
声音不高,但每个字像是磨过牙齿般缓慢吐出:
「……要是她没Si,就不需要我演了。」
江遥微微一怔,转头看她。
言芷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前方虚空,眼神没有焦距。
「从她Si去的那一刻起,我才有了说话的资格。她的剧本,被我借来演一次。可如果她现在又活过来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像是割过舌尖的血。
「那我就不需要存在了。」
她终於将视线转向江遥,眼神冷静得过分,却藏着某种令人心碎的清醒。
「所以他们要我安静,要我别问,要我变空一点、轻一点,最好——什麽都不要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遥看着她,喉头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麽,却什麽都没说出口。
她慢慢起身,手里的剧本还握着,指节泛白。
「但我就是那句台词,江遥。」她低声说,「我加的那句。那句他们到现在还在想要不要剪掉的台词。」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排练场。
镜头拉远,回到那个空荡的舞台上,聚光灯仍亮着,照着空无一人的椅上。
剧本掉了一页,风轻轻一吹,飘落在地。
上面写着——
【青阙】:如果我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你。
但这句话,已经不是她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芷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声。
导演组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里头传来些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她原本想转身离开,但那一声「青阙的遗言」让她猛地一顿。
她没进去,也没後退。
只是轻轻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站在门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