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类人在她眼中就是垃圾,只看一眼就倒胃口。那混蛋错的离谱,竟妄想驯服一头狼,结果还不是被反咬一口,连一丝逃脱的机会也没有。
“你知道我没那么好心的。”瑞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一天前她脖子上的铁链已经被取下,不大不小的手术但留下了一圈不可泯灭的疤:“我要他看着自己的死亡。”
拉斯站在她身后背着双手凝视着这位黑色短发的姑娘,等她将换下的纱布丢入垃圾篓中,他才开口道:“你说的绞首机器,确实有。”
“是嘛,感谢上帝。”瑞恩拿出一支口红淡淡道,牛血色哑光唇釉,她一直喜欢深色的口红:“你怎么回事?”
“你之前猜对了,两个世界的流速果然不一样。所以算上现在的年纪我已经是个121岁的人了,也算长寿。”拉斯坐至一旁的沙发说道,戴着腕表的手扶了扶方框的眼镜:“你想好要那么做了。”
“嗯,我前不久向韩吉提案,她也觉得如若真有那么一天这是个不错的法子。总比安乐死计划和激进耶派来的稳健,而且对北欧各国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她放下口红又拿出修眉刀来。直到现在拉斯才发觉一件事,瑞恩的作息时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拉斯看着那对镜梳妆的女人问道。
“大概吧,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了,有系统的调节我掌握不了身体的真实情况。”极细的深咖色眉笔描出眉形,她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但若我英年早逝,倒希望能过完二十九岁的圣诞。”
年纪越长,看的越多就越平静,现在的拉斯哪怕听到这话也只感到一丝如流水般的无奈:“他肯定不知道。”
“凭添烦恼的事不知道为好。”她放下眉笔说道。
“他更乐意你告诉他。”
“然后数着日子看我什么时候离开他,十五年的倒数没人赌的起,我不要他这样。”
“你说得对,没人希望另一半这样。”
黑色的胶笔勾出眼线,她将双颊打上腮红看着镜子里那容光焕发的人儿,脖颈间缠着一条雪白的纱布。拉斯知道那句话背后的意思,过完29岁的圣诞,她是在12月24的夜晚倒下的,没等到新年,离25号只差了两个小时。
她站起身走至窗前,看着那一层层熟悉的红屋顶,尖顶的高楼,倾泻的阳光以及不远处的大教堂。她有点想家了,有人等待她回去的,属于克劳德的那个家。她想如果有一天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对于克劳德夫妇她是有亏欠的,对于瑞文,卢娜,她是有亏欠的,对于约书亚,卡洱,韩吉,艾尔文,她欠一个解释,对于利威尔……她食言了一次。
两国的会谈十分成功,希斯特利亚女王的确将那顶王冠戴的稳稳当当,韩吉也不再似从前一般优柔寡断,这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马莱要他们死,哪有不还手的道理。瑞恩站在韩吉左侧,眼睫低垂,双手背后,那套淡色的西服同她般配得很。西服是利威尔买的,化妆品是希斯特利亚给的,鞋子是韩吉挑的,头发是自己卷的,虽然她挺久没过的像个人样了,但身体果然还没有忘记。
关于席斯里大佐的事务也在这次会议中定下,无可辩驳的死刑,采用瑞恩克劳德的意见,在众人的面前使用绞首架。这是一个较为巨大的死刑器具,像是一个两层的高台,但只有一层是实心的,另一层需要人力拉拽才能达到平均位置。犯人就站在第一层台阶上,看着另一层在处刑者的拉拽下缓缓升起,每拽一下升高30度,直到第三下升起的时候,许多人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吓尿裤子。接着他会站上第二层台阶,脖子上套着吊绳,处刑者的最后一拽,会让他双脚落空一命归西。
缓慢的死亡。
自从她来到这里后霍金斯同她的联系便少了许多,也许是被利威尔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模样震慑到,也许是忙着继续追他佣兵团的漂亮小妞儿。不管怎样,在这天会谈后的下午三点,她看到了霍金斯剃了胡子的面孔,他身旁站着一个短发小哥,大概是他常说的尼克兄弟。
瑞恩轻笑一下走上前去,半挑着眉打趣道:“哟,还记着你革命战友呢?”
“那哪能忘啊,咱们相处的这一年那可是轰轰烈烈。席斯里那狗日的混蛋终于要死了,兄弟我高兴,就来寻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