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她进屋后就响起的细微铃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重亭顺势握紧少女双腕,制住了她的动作。
四目相对,她冷嗤着道:“段明瑭教出来的女儿,就只会这些手段?”
冷冷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泼下来。
段漫染浑身微微发颤。
偏生林重亭还不肯饶过她,少年骨节分明的五指圈住
', '')('她的脚踝,指腹似有若无,挑逗般拨弄着金铃:
“是谁派你到我身边来的,竟这般手段拙劣?”
段漫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咬唇不语。
林重亭却难得有耐性道:“你如实交代,本世子大可饶你一命,否则——”
她话中的威胁不似作假。
段漫染终于明白,林重亭失了忆,对自己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她又羞又气,颤着嗓音开口:“没有任何人,是我,是我自己要来见你的。”
段漫染别过脸,泛红的眼尾不知不觉沁出泪水。
那日林重亭离开林府,便一直没有回来,段漫染因淋雨身染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直到今日方才好些。
她念起兄长前两日的嘱托:“嘉书会忘记近年关于你的记忆,许是蛊虫从你体内移种而来有关,弟妹不妨试着多与她和从前一样相处,刺激她的记忆。”
段漫染命人备好饭菜,临出门前,再三犹豫后,又将早已拾起的金链系在脚踝间。
从前林重亭与她欢.好时,会故意将金铃弄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动静。
从林府出来的这一路上,金铃作响不断,段漫染每时每刻都感到难言的羞耻,恨不得将其扯下来。
但她想着林重亭,想让她早些忆起自己。
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段漫染深深吸气,将剩下的眼泪逼回去:“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用不着这般羞辱人。”
“羞辱?”
林重亭偏了下头,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若不是自己好心接住她,只怕这段三小姐会摔得不轻。
她既然觉得羞辱,又何必要巴巴地来见她?
林重亭眸中冷光闪烁,盘旋在段漫染脚踝处的长指没有松开。
余光瞥见少女脸庞的晶莹泪珠,她原本那些不客气的话,到头来却化作干巴巴的话:“在下无意针对段三小姐,只是见这金铃样式别致,才忍不住多过问上一句。”
说完,林重亭不禁又添了一句:“还请段三小姐莫要见怪。”
林重亭没有意识到,与对待旁人相比,她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发妻已是十分客气。
然而她一口一声的段三小姐,无异于是往段漫染心窝处插刀子。
两人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几年前的段漫染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一腔热血去暖化林重亭。
可现在若是重头再来……
段漫染浑身一激灵,刹那犹如醍醐灌顶——林重亭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自己,兴许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强求?
泪眼朦胧中,她眼也不眨地看着林重亭。
少年肤如冷玉,在玄色常服的衬托下,如神祇般不染尘埃。
她本来就该是这般高高在上,不沾情.欲,不受自己拖累。
段漫染咬唇,这一刻似想清楚了什么,眼中的迟疑化作决绝:“世子若不愿见我,日后我再也不来便是。”
林重亭皱了下眉。
不等她说什么,段漫染又道:“劳烦世子殿下松开手,我这就走。”
理智告诉林重亭,眼前的段三小姐无论是什么来头,本就该这般识相。
可不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