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听到少女喊着要走,林重亭无端心中发堵,生出几分冷戾。
“走?”
林重亭非但没有松开锢住她双腕的手,反倒逐渐收紧,仿佛只要一松手,段漫染就会消失不见。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她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娘子,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
林重亭偏不肯顺了她的意:“段三小姐以为,在没有查清你的来路前……我凭什么会放你?”
段漫染眼中写满难以置信,这几日被冷落的委屈在此刻爆发:“林重亭,你……你这个混蛋!”
林重亭不以为然,唤来了大太监:“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世子妃出书房,听明白了吗?”
李德福战战兢兢应下,不知小两口这又是闹的哪出。
想到即将拆穿少女的伪装,林重亭连续几日因朝事阴郁的心情陡然转晴。
她抬起少女的下巴:“段小姐就留在这里,仔细想想该有什么坦白的,等你想清楚了,本世子再放你走也不迟。”
说罢,林重亭终于松开手,起身重新坐回书桌后。
段漫染浑身无力,她伏倒在缠枝花纹厚地毯上,只觉头晕眼花。
她怎么也没想到,失了忆的林重亭,竟会是这般恶劣。
少女一言不发地躺了半晌,直至脑中稍微清醒些,才缓缓坐起身,走到离得最近的榻边,再和衣躺下。
林重亭不认自己这个娘子,还怀疑她的用心,那就随她去罢。
她就不信,林重亭还能将她关到老死?
昏睡过去前,段漫染有些赌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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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坐回书桌旁,原是要继续看奏折。
纸上雅净的字迹,却逐渐与一张泪眼盈盈的脸相重叠。
林重亭闭了闭眼,将折子放回桌上。
侧间再没有动静,那位段三小姐应是睡着了。
她倒是睡得香。
林重亭骤然起身,命宫人备水,洗沐过后也自顾自躺到了床上。
隔着一扇纱橱,两人分床而眠。
许是平日里没有睡得这么早的时候,林重亭阖上眼,脑中却始终清醒。
室内一片安静,偶尔有飞蛾扑到纱窗上。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林重亭听到一丝不太寻常的动静——少女细弱嗓音如同猫儿般,时不时难受地嘤咛。
林重亭不假思索,她翻身坐起,执灯行至侧间的榻前。
烛火莹煌,只见段漫染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粉嫩的唇瓣微微干裂。
“段三小姐?”
林重亭皱眉,掐着她的脸。
指尖传来异样的烫意,昏睡中的少女没有应声。
“段漫染?”
依旧没有动静。
“段——”林重亭抿唇,按下心中烦躁,“来人,去传太医。”
第102章
世子大半夜有召,太医院的院首匆匆提着药箱赶来。
院首为段漫染把脉后道:“世子妃身染风寒,应是有些时日,今夜偏又发作了,老夫这就开药……”
“嗯。”
林重亭应了声。
待诊脉结束后,她唤来随侍段漫染的雪叶:“世子妃是何时病的?”
“禀世子,正是您醒来那日。”
少年语气更冷了几分:“她病了,为何没人来宫中知会我一声?”
雪叶跪倒在地:“是奴婢失职。”
这时,榻上之人虚弱地抬起手,扯住林重亭的衣袖:“不怪她……”
林重亭垂眸,看向烧得不清醒的少女:“她是本世子的暗卫,何时轮得到你来帮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