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丝映入瞳孔中,被晕开成一轮月,亮得段漫染眼睛生疼,连带着额间隐隐作痛。
她闭了闭眼,疲倦如潮水般袭来。
“雪枝。”
她念出这个暌违多时的名字。
小杏不明就里应了声。
“雪枝,我好累。”
少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握紧她的手,“你带我去睡觉好不好?”
“好。”对方点头,“世子妃随我来。”
段漫染懵懂摇了摇头:“我是免免,不是什么世子妃。”
雪枝没有说话。
段漫染有些慌了——雪枝是不是还在生气,气自己没有护住她?
她又唤了声:“雪枝?”
“世子妃认错人了?”小杏小心翼翼问道,“奴婢是小杏。”
混沌与清醒之中撕扯,段漫染犹如醉酒之人被泼了盆凉水,刹那元神归位。
她伏在床上,任泪珠从眼尾藏入发间。
“是我糊涂了。”少女哑声开口,“你先去睡吧。”
小杏却不大放心,取来温水为她擦脸,又替段漫染盖好被子后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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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梦境中光怪陆离,她似仍被困在来靖州的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化作浮动的河水,她喘不过气来,开始用力挣扎。
突然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紧她的手腕,将她救了出来。
段漫染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林重亭薄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她听不清,想凑上前听个仔细,却怎么也听不见林重亭在说什么。
雾气一层层覆过来,眼前之人逐渐模糊,面目也看不大清晰。
直到最后,林重亭化在雾气中,再不见她的轮廓。
段漫染这才想起伸手去拉她,却摸了个空。
冰冷,潮湿的雾气覆在指尖,似一条小蛇蜿蜒盘旋在肌肤上。
段漫染低下头,看见手上鲜红的血。
她没有受伤,那这血便只能是林重亭身上的。
少女从梦中惊醒。
窗棂间落入天光,靖州的白日亮得比临安要早些。
段漫染下意识偏过脸,看向昨夜花灯被掷落的方位。
青砖上空落落的,并不见花灯半分影子。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冒出一个念头——兴许昨夜兄长说的话,不过也是她稀里糊涂做的梦。
没有什么蛊毒,也没有所谓花灯,林重亭只是受了伤,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段漫染掀开被子下床,快步朝门外走去。
将将走到桌旁,少女身形一僵,停下了脚步。她侧过头,看向放在桌上,漆盒里的那盏花灯。
闻声进屋的小杏见状:“世子妃为何不穿鞋,着凉了可是不妙。”
“世子今日如何?”
段漫染问。
小杏默了默:“世子并未醒来,仍在昏睡之中。”
“我知道了。”
段漫染垂着眼,并没有提起要到少年房中去探望。
她转过身,又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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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靖州的这些时日,段漫染前所未有地嗜睡。
她似是有睡不完的觉,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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