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阿胶,看上去着实卖相不大好,段漫染不觉皱起眉。
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段漫染端起碗,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将其一饮而尽。
丫鬟又忙取出盘中的蜜饯,并讨好道:“这也是世子吩咐的。”
段漫染没有动盘中的蜜饯。
她不想再用所谓的甜来麻痹自己。
问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待丫鬟离开后,她道:“贫尼原以为,世子妃想要离开是因为……”
“因为她对我不好?”段漫染轻声笑道,“师太误会了,她如今对我很好。”
问月双手合十,低念了声阿弥陀佛。
窗外飘来海棠花淡淡的幽香,段漫染侧过头,看见灯下那些花依旧自顾自开得正好。
段漫染蓦地出声:“师太可否解我一惑?”
“施主但说无妨。”
“若师太是一位喜花之人,想种上满园繁华的海棠,从春日开始播种,日日给它们浇水捉虫,顶着烈日拔除杂草,可到了次年花开之时,才发觉开的竟是淡雅的茉莉,原来是自己弄错了花种。”
段漫染问她,“师太可会失落?”
问月摇头:“茉莉自有茉莉的香。”
她反问段漫染:“莫非施主是想要将茉莉拔掉,重新种上海棠?”
段漫染答不上来。
在知道原来林重亭的兄长才是上元夜救自己的人时,段漫染有过愤怒,痛苦,茫然……
但唯独再难找回那个夜里,非他不可的感觉。
原来她的感情和心血,早已不知不觉间倾注到林重亭这株茉莉身上。
可少年并非清冷的茉莉,她是带刺而嗜血的藤蔓,会在静悄悄的夜里舒展开每一根带着倒刺的蔓条,刺穿敌人的心脏。
段漫染实在是害怕……
她尚未回答问月,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林重亭回来了。
虽说已是出家人,但问月身为女眷,不便见林重亭这等“外男”,同少年道了声安后,她低着头退了出去。
林重亭坐到桌旁,仔细端详段漫染的脸色:“免免瞧着,气色倒是比早上好些。”
“有劳世子挂念。”
少女不冷不热的口吻。
虽说才过了一日,但林重亭已然习惯她这般的淡漠。
她侧过头,看见桌上那一小碟蜜饯。
按照段漫染往日的习惯,若是用过药,定恨不得将蜜饯一口气吃完,一粒都不剩。
她的免免,果然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林重亭眸光暗了暗,她没有多言,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再过半月,便是皇太后的生辰宴,免免随我进宫可好?”
“我不想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
林重亭不禁捻起一枚蜜饯,含在口中咬碎。
将那丝苦涩压下去后,她才不动声色道:“可姑母说她想见你了,况且到时候各位王爷王妃们也会到场,免免和端王妃许久未见,难道不想同她说说话?”
去年皇帝继位后,封十四弟为端王,十四皇妃洛灵犀,也就是端王妃。
算起来,自己与洛灵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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