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重亭微微拢起眉。
她在阿骨娜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曾经的自己。
为了报复,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忽视无辜的性命。
但如今的林重亭已做不到。
爹娘和将士们的冤屈,她会亲手替他们洗刷,但不是如阿骨娜这般的困兽之斗。
如今之计,唯有一条路。
早已悬在头顶的那柄利剑,此刻终于落下来,林重亭眸光暗了暗,如破釜沉舟般暗自下定决心。
离开之前,她只留下一句话:“但愿有一日,你莫要后悔。”
.
京中近来不太平。
尽管身处后院之中,林重亭瞒着她什么都不肯说,段漫染也隐约有所耳闻——先前圣上纳的那位妃子,听说是妲己转世,狐狸精变成的妖妃。
先是她哄着圣上以兰田暖玉为床,骄奢淫逸至极,又害得范太师被打入天牢,更添了残害忠良一桩罪。
莫说是朝臣不满,就连民间也有不少小孩儿嘴里传唱歌谣,称这位妖妃是妲己褒姒,圣上便是那昏庸无道的纣王。
段漫染并不信这等无稽之谈,却也暗自庆幸——好在爹爹早已辞官离京,倒是早早远离这些乌烟瘴气。
还有林重亭,先前为她被革职一事,段漫染暗地里低落过一阵子,谁知福祸相依,如今她不必在朝为官,倒也省去许多麻烦。
只不过少年近来并没有闲下来,每日早出晚归,天不亮时就出门,日落后也未曾归府。
段漫染问起,林重亭只说是六扇门有一桩暗事,需要她这知晓内情的人去办才行。
六扇门并不归属于六部,也不必入朝面圣,将林重亭召回,倒也不算大不韪之事。
段漫染没有多想,只叮嘱她出门注意安全,独自闲暇下来时,写诗作画,日子照常过。
谁知宫中这阵妖风还是吹到身旁来。
这日午后,她正在书房中摹字,狄琼滟抱着孩子找来。
段漫染忙放下笔,将人邀至暖阁喝茶。
狄琼滟坐下不久,饮了半盏茶,与她说起正事:“听闻弟妹家中人脉广,不知可有收购药材的门路?”
段漫染并不清楚。
爹娘虽回乡养老,但京中还有两位兄长和不少旁支,她先应下来:“此事我也得托人去问,可是兄长的医馆里出了何事?”
“倒也不独独是他的医馆……”狄琼滟开口,“弟妹莫非还没有听说过那事?”
段漫染一脸迷茫,狄琼滟见她神色,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宫里那位悦妃,前些日子被皇后责罚,动了胎气,圣上也不知从哪儿听的偏方,将天底下所有的名贵药材搜集去,要做什么养胎丸……”
段漫染微微皱眉。
她曾与当今皇后一起在元宵节打过马球,知道她性情爽快,并非那等小心眼之人,又怎会害得悦妃动胎气?
况且这般兴师动众,岂不是劳民伤财?
狄琼滟叹了口气:“也正是如此,你兄长医馆里一时好多救命的药材都收不到,嘉书公务繁忙,不便打扰,我只能想到来找你问问。”
段漫染应下来:“嫂嫂放心,兄长悬壶济世,我又岂能袖手旁观,我即刻托人去问,若得了门路便来回你。”
狄琼滟道过谢,又坐了会儿才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