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难道不是该把真相告诉我的吗?”
这是他一直没想通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对江领抱有些许埋怨。如果当初在他失忆的第一天,就把真相告诉自己,或者直接把他推出门去……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境况了,尴尬,窘迫,愧疚,不知以后要如何面对。
江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个问题他猜到裴南澈会问。他也做好准备了,如实回答,不藏着掖着。
“那时候医生说如果想让你尽快恢复,就不可以刺激你,要尽量配合。起初我是为了让你尽快恢复记忆,选择妥协,即便我并不是很能接受,”他微微顿了顿,又抿了口咖啡,继续说,“但我认为我对你是有责任的,不管是作为你的上司,还是那晚在酒店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的事情不可扭转,我同样也需要对你负责,我不能把失忆的你丢下不管。再后来,我们在一起生活,我慢慢被你吸引了,你热情,真诚,纯真,有趣,我擅自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即便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如果你觉得我很自私,趁人之危,我也可以跟你道歉。”
他说得非常诚恳,微微向前倾身,黑漆漆的瞳仁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裴南澈,每一个吐字都清晰稳重,带着让人无法怀疑的坦率。也让人难以招架。
裴南澈喉咙一紧,一股复杂的的情绪在胸腔中悄然漫开,酸涩,悸动,难以置信……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连连摆手,声音有些发涩,他当然不是想要江领道歉,如果说起初心里还藏着些许对江领的埋怨,这会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切都起源于酒店那晚的混乱。而要真的追究责任,他跟江领之前,似乎实在难以分清到底谁的责任更多一点。
如果没有江领那通冷血无情的电话,勒令他大半夜送药,他就不会带着满腔怒意与酒意破门而入。
如果他当时没有喝醉,不管不顾地生扑,也完全不会有之后这一切事件延续的可能性。
这些仿佛都是阴差阳错下的必然,也或许,是缘分,一种并非完全正确、却又带着些许微妙的宿命纠缠。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回程途中,裴南澈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
“对了,”他把目光收回,转头说,“刚才出来时你跟大家说带我去参加行业论坛,现在才刚一点半,”他指指腕上的手表,“到了公司估计也不到两点,如果同事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江领微侧过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再找个其他地方约会一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