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茶盏。
正与客商交谈的夏旭德停下来,有点久地看了冯继伦一眼。
说是有点久,细算也就一两秒的时间。
但夏旭德阴沉沉的一双眼导致冯继伦在当夜失眠,反复在想那一眼究竟暗藏了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替夏旭德做“打扫”,比谁都清楚,当夏旭德对一个人起疑的时候,根本不会过度盘问,宁可错杀,绝不姑息。
夏旭德当然不是神明,不至于一眼看穿冯继伦偷藏了他的罪证且不小心弄丢了。
但那老狐狸敏感多疑,但凡被他觉察出状态不对,追溯下去会扒出什么完全是不可控的事情。
幸在夏旭德后续没再有什么动静,只浅淡关怀了下冯继伦的身体便如常离开了会场。
可越是这样平静,冯继伦心头越慌。
隔天清早冯继伦从酒店出来,经过大堂时不小心撞上一位扛着货箱的搬运工。
冯继伦心浮气躁,狠掸了两下被碰出一块白灰的前襟,啐了两句“走路不长眼的小王八蛋”。
对方不像普通工作人员那般卑怯致歉,冷冷看着冯继伦听他骂,眼中寒气凌人。
冯继伦心头再次浮起飘忽不定的不安感。
掩下怒火狠睖了对方一眼,急匆匆离开了酒店。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显得格外殷勤,冯继伦午后强压着心头的不适飞了趟近差,赶红眼航班飞回京都,当牛做马地表现给夏旭德看。
走过回廊转角的时候,忽地被一阵邪风卷走。
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抵在了光线幽暗的步梯间的墙上。
卷他过来的这人扣着顶渔夫帽,带黑色口罩,细长条的,举止流里流气,脸盘很窄,帽子口罩一套组合下来遮了整张脸,冯继伦只能看到黑咕隆咚的一颗二逼脑袋。
浑身上下行头加起来不过百,脏兮兮的,乱蓬蓬的头发留的老长,搞了个自以为时尚但巨难看的爆炸,雷劈过的刺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