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镜:“没问题。” 他侧身伸手:“沈先生,您请。” - 五口街。 沈疾川送走沈止后,下午就回了学校。 一下午的时间,他看着在做题听课,实际心思已经飞到了海市。 沈哥是不是已经到了? 下午放学,他本想去卫生间打个电话,被季溯硬拉着拽走了。 “有事儿问你。” 沈疾川心不在焉:“什么事?” 季溯:“你怎么骗老师?你奶奶根本就没事。” 沈疾川因为家中事请了长假,出于关爱好兄弟的心态,他去沈家看了,结果沈承宗跟他说:“那是我哥骗他班主任的,他去照顾他老板了,据说有工资能赚,让我们在家里帮他圆谎。” 他当时很不可置信:“多少钱啊,知不知道你哥高三,高三啊,寒窗苦读十二年,是死是活看今年啊。而且——你们竟然还同意了?!” 沈承宗当时的表情不太自在,他说:“上大学也需要钱,说不定还得买电脑什么的,我哥也是想攒钱,他学习那么好,请一段时间不会太耽误。” 季溯当时就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但他平时在上学,实在抓不着沈疾川,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沈疾川:“就是为了照顾老板,我们关系挺好的。” 季溯:“他给你多少钱?让你宁愿放弃高三的宝贵时间也要去陪他,你家又不是揭不开锅了!”大概是受家庭环境影响,他管起闲事来的样子有几分他爸妈的样子。 沈疾川:“有些事不能用钱来计算。” 季溯:“所以他甚至没给你钱?!” “……”沈疾川,“给了的。” 季溯:“那就还好,总不能你失去了一切,最后连钱都没得到。” 沈疾川觉得他说话很怪,“你说的沈先生好像是渣男,而我是被渣男骗感情骗身体的小白花。沈先生你之前也见过一面,长得好性格好情商高会的多。” “他要是真为你着想,生病了就不该找你看他,”季溯无语:“你这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样子,真的像是色令智昏。” 要不是这俩都是男的,他真以为这俩人谈了。 沈疾川:“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其实,是我主动照顾他的,他一直想赶我走。” 季溯:? 还是倒贴? 不过兄弟能回来继续上学就好,季溯双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开了个玩笑:“川哥,你不会是喜欢人家沈先生吧。” 沈疾川无奈:“怎么可……”他们之间差了十岁呢。 可话没说完,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沈疾川停住了,愣愣站定。 这句玩笑话看起来轻飘,却在入耳的那一刹,犹如巨石砸入沈疾川的心海中,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沈先生吧? 不。 不不,这怎么可能,他是把沈哥当兄弟,当长辈的。 沈疾川反驳着,心跳却怦然,心脏泵出的血似乎都变得格外滚烫,流淌过四肢百骸。 他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指尖发麻,上颚发酸。 某个早就存在,却被主人忽略了个彻底的念头在此刻犹如野草般疯长! 蔓延整个心房的心动遇见了一点星火,在这个初春的冷日里,燃烧出青涩初恋的灼灼烈火。 沈疾川感受着自己的失控的心跳,呼吸在变快。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主人实在敏锐了太多太多,如此诚实地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沈疾川犹如被人一棍子打懵了。 他喜欢……沈哥? 海市。 某公立医院。 这家医院的精神科远近闻名。 沈止穿越前,就是一直在这里治疗,最严重的时候,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院。 他也很熟悉这里的住院流程。 他跟黑镜两人先去了派出所开具了证明,证明沈止已经没有亲人可以托付,然后回到医院做了量表,证明沈止清醒状态下具有行为能力,可以自己做决定。 经过主治医师和科室主任联合评估,准予了他的住院治疗申请。 不过主治医师还是让他添加紧急联系人,避免意外情况,沈止写了黑镜的手机号码。 黑镜询问:“只写我的,不写你家小朋友的?” 沈止:“他还在上学,就算我在这边有事,他也赶不过来。” 黑镜点头:“也是。不过我觉得,你把他写上,他知道了会很开心,你其实也挺想写他的吧。” 沈止把他写好的表格交给护士。 护士微笑说:“您请跟我来。” 精神科的住院区跟其他病人的住院区是分开的,病人分等级,完全丧失行为能力且具有攻击倾向的人,住的地方是狭小单间,且有束缚带。 沈止这 ', ' ')(' 种幻听、幻视但不会伤害人,只会伤害自己的患者,会有专属护士24小时照看,主治医师配药,与精神科合作的院外心理医生也会过来,定期进行干预治疗。 通常,为了让病人身心愉悦,有行为能力的患者住宿条件会更好一些——特别是沈止这种加了钱升级房间的。 他单独住在一个小套房内,一室一厅一卫,柔软的暖色调,阳台窗户朝着大草坪花园,阳光充沛,屋内还摆了花。 房间里有摄像头,除了卫生间之外,连卧室都装了监控。 不过,虽然卫生间没有摄像头,但病人如果在里面待的时间过长,会立马有医护人员过来查看。 在这里住院,没有太多隐私。 护士将他送到之后,又给了他一个橙红色的手环,上面写了他的姓名、联系方式和主治医师联系方式。 沈止说了不想穿这里的病号服,主治医师就让他带个手环表明身份,防止走丢。 如果是十年后,除了橙红色手环之外,还应该给他一个可以监控他生理状况的芯片,贴在手腕内侧。 显然,现在各方面的都比十年后差了个档次。 不过也比十年后便宜多了,毕竟通过膨胀还没那么厉害,现在钱比较值钱。 黑镜完全不觉得差,将他行李放好,打量一圈:“条件真不错啊,沈先生,我有些担心您钱够不够花。” 沈止:“不够就从你佣金里扣。” 黑镜讪讪:“我说错话了,您怎么会没钱呢。” 沈止确实还有钱,但照他这么个花法,早晚花光,住院期间得想办法赚点钱了。 “你再在这里留一晚,明天就回吧。” “行。” 简单说了几句,护士就请黑镜离开了。 病房里开了暖气,驱散初春的寒意,沈止坐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没多久,他的主治医师杨医生就来了,他手里拿了一串单子和几瓶药。 “杨医生,请坐。”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沈止还给他倒了杯水。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还来这里找我,辛苦。” 杨医生说:“你也很辛苦,已经分不清了,还这样客气。” 沈止喝水的动作微顿。 他放下水杯抬头:“这种程度,还好。” 杨医生:“今天晚上你先服用抗幻听幻视的药片,有镇定作用,副作用是嗜睡,或者会引起低血压眩晕。等明日,我会跟你进行详细交谈,匹配你的心理医生,因为从你填的量表来开,你更多的其实是心理问题。” 沈止点头:“好。” 杨医生很负责,把他带来的药瓶拧开,倒在药盖上一片,递给沈止。 沈止一时没接。 “这个吃了,会睡得很快。” 杨医生若有所悟:“你还有事?” 沈止看向手机:“有个人会给我打电话。” 杨医生摇摇头:“我建议你现在服用,发病时幻觉是不可控的,等他打来电话的时候,你未必还和现在一样条理清晰。” 沈止犹豫片刻,打开了q,准备给沈疾川发个消息说一下。 他刚打出两个字,沈疾川的电话就进来了。 沈止微怔。 杨医生:“是真的。” 沈止按下接通,然后捂住收音孔,轻声对杨医生说:“麻烦您……” 杨医生颔首,出门去了,给他留了单独空间。 沈止这才松开手,“小川?” 大概是他出声有点晚,那边沈疾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 “沈哥,刚才怎么没说话?你在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你是住院还是在医院外面找了房子,住院的话住多久,租了房子的话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会陪着你?” 一连串的话从电话那头突突突发射过来。 沈止走到阳台落地窗前。 外面月色溶溶,花园里单调凄清,看不见半朵花。 “我住院了,这里挺好的,24小时有人监护。” 他回话很慢,从驳杂的幻听之中分辨出沈疾川的声音,颇为不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