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显示的画面赫然是陆寅深房间,他们两人的神态,表情,每一处细节都被监视器捕捉。
陆寅深瞳孔扩大,愕然丝毫没有破坏他过于瑰丽秾艳的脸,妖冶绝伦。
严翌死死遏制他的下颚,唇贴近他的耳廓:“宝贝儿,被监.视的人不只有我。”
“亲眼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月色高悬,乌云遮掩,太阳轮换又西下。
夜色再次变暗。
成熟红玫瑰绽放了一天一夜,荼靡盛开到了极致。
烈焰归于平息,藏匿深处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雨声淅淅沥沥,床旁残留点点余温,陆寅深猛地惊醒。
神色茫然麻木,还透着股糜颓风情。
双眸迷茫环顾四周。
严翌……
不见了。
腹部鼓胀,双腿酸软。
陆寅深艰难维系着还算自持的冷淡神情,手机被大力按压,重复几次还是没解开锁屏。
胸腔剧烈颤抖,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腕骨,屏幕才终于顺利亮起。
定位显示的位置不远,可陆寅深眼中仍然灰蒙死寂,只有最深处才有几丝败落光亮。
拖着残躯与破碎灵魂半爬出门,电梯按钮按了几下仍然没停。
眼瞳茫色更甚,艰难转动身体,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裤管拖着地面,沾湿泥泞,狼狈不堪。
阴雨天,双腿直泛冷寒,腿骨好像都在抽搐,痛到陆寅深麻木。
踝骨狠扭,身形摇晃,雨珠滴落,绝望与寒风将他圈牢,被死死钉在原地。
手术成功后,严翌与记忆都消失在雨天。
被爱的痛感席卷而来,牙齿打颤,他不信严翌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宝贵记忆被不知名力量干扰,他有意锻炼记忆力,才终抢回几分。
现在……
他好像又被放弃了。
双手无意识抚着腹部,充盈胀满,是严翌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恨意汹涌。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水珠蔓延在他每一根骨头,和那颗不长记性的心。
他应该明白,严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他。 大雨磅礴,无情冲刷地面和陆寅深嶙峋躯壳。
系统过于尖锐的机械声搅弄严翌大脑。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
一连好几个提醒都在告诉严翌陆寅深出了问题。
无意识握紧刚刚去药店购置的膏药,执着黑伞的指骨捏紧泛白,脚步迅速加快,往前跑去。
极致担忧情绪跳动,心脏骤缩,不得安宁。
黑伞连着膏药滚动滑落,严翌心稍放又迅猛被吊悬于高空,双手牢牢圈紧怀中泛凉躯体。
体温冷的可怕。
他控制着自己脸上心疼慌乱的表情,轻柔抚摸着陆寅深的发顶:“别担心,我回来了。”
寂灭瞳色麻木,双层翕动,严翌凑近才听清。
“好像……又生出幻觉了。”
陆寅深是深陷妄想症的疯子,是逢人就问自己爱人在哪的精神病。
好了几月,今日又来了。
也好,也好。
有衣服和幻魇在,余生也不算难熬。
看着严翌的双眸失焦,让严翌整颗心无法安然落地,不知这人在雨中待了多久,也不知他此刻又多难受痛苦。
担心他会感冒,严翌抱着他,匆匆往家赶,膏药与伞在雨幕中寂静摆落。
明明离开前,特意用能力让他的寅深睡了过去,才放心去药店买那东西的。
怎么忽然能力失了效,让他半途醒了过来。
陆寅深病白着脸,任严翌给他洗澡,吹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