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后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他怀里。
“我借过钱了!”
于是他低头,正好瞧见还亮着的屏幕上如实记录着泽村与高岛礼的对话。
“不过御幸前辈对智能手机很苦手,说不定根本不会翻Line的聊天记录!”
他用手指划过屏幕,看见投手每隔几句话就扔出的奇怪表情,再抬头时泽村已经忙完了挂号等手续朝他走来——泽村能细心地想到拿了他的外套给他穿上,却粗心大意地忘记了自己的,脏兮兮的球服太过引人注目,他像只精力充沛的小豹子在医院大堂穿梭时无意吸引了许多目光。
两只小石子相遇,不自量力地纠缠不休,和风雨作斗争,终于时光给灵魂刻上痕迹,这些痕迹突破了驱壳,终能闪闪发光。
——原来有人陪同、有人照顾是这样新鲜的体验,让他感觉似乎也不坏。
“从现在起前辈请不要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如果我忍不住向你施展从仓持前辈那里学来的擒拿术让你伤势更重了我会很内疚的!”
虽然这人不让他说话,自己却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泽村坐在他身边,从他怀里拿了喝了一半的宝矿力自然地往自己嘴里倒了大半,抹抹嘴开始进入泽村式长篇大论模式。
“你是不是身上有什么关于痛觉的开关,决赛不结束这开关就没打开你就感觉不到痛啊?我身上可是没有这种开关的,我看着……觉得好痛!”
对于运动员来说医院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年纪轻轻的棒球运动员受伤、手术的新闻每天都能瞧见。御幸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地方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惨白的日光灯与刺鼻的消毒水,组合在一起仿佛一张写了“不幸”的签纸。
“明年新年的时候一起去神社就好了呀。”思及此,他不但打破了某人对他不可以再说话的要求,还前言不搭后语地提出了邀请。
“御幸一也你用肯定句的用意是觉得我肯定会同意吗?”
他当然没想过他会拒绝。
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家附近那家小小的神社,有一棵常青树,自他有记忆起就一直在那里了,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精神抖擞地随风抖着叶子、唱着“沙沙沙”的歌。那家神社供的大约是本地的神明,也只有附近的居民偶尔前去祭拜,求了下签时也会绑在这树比较矮的枝丫上。
或许也是觉得,所有的厄运,都会被这“沙沙”声送去风里,然后远离自己吧。
他觉得泽村挺像这一棵仿佛一直在傻乐的树。
“虽然我确实不会拒绝啦,我们还可以求——夏甲优胜!”泽村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便是从来都会自问自答,不会让他的傻问题烦恼被问的人太久,“不过你还是别想岔开话题!侧腹受伤也要休养一段时间的!”
他们前方的公共电视不知被谁转到了某本地台,恰巧正在转播药师与市三大的二分之一决赛。泽村几乎是在画面切换的同一时间闭了嘴,而本来想要说什么的御幸也没开口,一时二人都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屏幕。
打击席上市轰雷市,摄像师好像对他的嚣张的气势很青睐——给了好几个特写。而他的表现也确实很给摄像师面子,第一球就穿过了二游间,本来在一垒的药师跑垒员前进到三垒,而他也跑到了一垒。
“听说你跟这小子关系不错?”他突然开口。
“哪里不错啦!”泽村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皱眉看着他,“不过他在上次比赛结束后和我说,很想再把我们的球打出去——觉得很有趣。”
“我们?”
“你的策略,我的投球——不是我们的作品吗?”投手似乎是在为他居然质疑自己说过的话而感到气愤,拳头都捏起来了——虽然只能空挥两下,没有落到他的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