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提醒过后叛逆期爱面子的小少爷就再也不会没脸没皮的来打扰自己,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惹上的是一条根本不要脸的疯狗。
那之后程聿确实来医务室来得没有那么勤了,甚至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来,就在黎放以为他已经把程聿给劝退了的时候,第二个星期他却又来了,只是这一次买的不是阿莫西林,而是安眠药。
他这里当然没什么安眠药,安眠药是要去医院才能开的。
黎放听到后还愣了一下,见程聿眼下黑眼圈确实很重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失眠?”
程聿紧抿着唇,沉默几秒才说:“不是。”
不是失眠黑眼圈那么重?
“那你开安眠药干嘛?”
“自杀。”程聿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吃饭”一样。
黎放皱了下眉说:“你有病?”
“可能吧。”居然也没否认,“没得救了,不想活了。”
黎放深吸口气,觉得这位小同学可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了,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微笑道:“同学,你去隔壁市医院挂个心理咨询科吧,我这儿没安眠药。”
程聿突然抬眼直勾勾看向他,眼神直白的让自称心如止水的黎放都没反应过来,心猛的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不问我得了什么病?”他斜倚在玻璃柜台上看着他。
黎放和他退开一些距离,镇定道:“你自己清楚用不着我问。”
程聿低头笑了一声,说:“那我说说,黎医生给我诊断诊断?”
“……”
黎放并不想给他诊断。
但是程聿这种流氓哪里会管黎放想不想,自顾自的说:“我好像惦记上了一个人,一天不见着他就心里难受,一个星期没见到就睡不好觉。黎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还有的救吗?”
“……”
黎放虽然也是二十三四的人了,但在人生短短二十三年的经历里,从来没有碰到过像程聿这种真的把脸皮踩在脚底下的人,坦荡的让人胆寒。
“黎医生?”程聿见他不理他,干脆坐了下来盯着他看,似乎是非要等个答案不可。
黎放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同学,你这是心病,介意去看心理医生。”
“心病还需心药医。”程聿轻笑一声,看着他说:“你不就是我的药么?”
“……”
那会儿程聿才他妈十六岁,黎放十六岁的时候早恋这种东西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更别说是对一个比自己大将近九岁的同性表白。
黎放就当他放了个屁,把人客客气气送走后就撇了个干净。
开玩笑,他才不会让一个小毛孩子给绊住。
可他显然低估了这个小毛孩子。
程聿不仅没有气馁,反而像杀不死的小强,把杀虫剂当饭吃,你越拒绝他越来劲。
程聿以前还是隔一天来医务室一次,后来干脆升级一天来一次,然后是一天来三次,一日三餐都要送到黎放面前,今天送糖醋排骨,明天送宫保鸡丁,还要看着他吃下才肯走人。
黎放以为自己习惯了就好了,小屁孩愿意花这种冤枉钱光他屁事啊,但程聿却越来越过分。得寸进尺似的,见黎放不拒绝他过来了,就多待会儿;见黎放懒得管他了,就在医务室里逛来逛去;见黎放不想管他,就躺在病床上睡到自己上课为止。
其实那时候的程聿也还算是老实的,看得出来是个头一次动心没什么经验的混小子,再怎么对人好,有时候也幼稚青涩的让人发笑,倒是没有对黎放动手动脚过,也没打扰过他的学习和工作,似乎只要是看着他就开心满足了。
可黎放还是一点都不想和程聿扯上什么关系。
黎放是普通一本大学的毕业,家庭情况却并不好,由于家庭原因他一直没有考研,一毕业就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