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黎雅柔咬着唇,拒绝。
“eleanor,这家餐厅只有今天能约上,下次得两个月之后了,是不是我突然邀请你,你不高兴啊……eleanor……eleanor……”
黎雅柔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她耳邊撒娇,黏糊糊的,像极了铭仔。
“eleanor………”
“stop!我去我去,你别哼哼唧唧,我头皮发麻。”
“真的?eleanor!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我的缪斯女神!那晚上七点,我会派車来接你!期待!”
挂了电话,kurt松了一口气,很是幽怨又畏惧地瞪了一眼庄綦廷。这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要被人拿枪顶着脑袋。
“你的话太多了,kurt,以后不要对她撒娇,她不喜欢男人撒娇。”庄綦廷淡淡道。
kurt:“你利用完我,又对我口出恶语。
我还要背负欺骗的愧疚。”
庄綦廷嗤了声,“这是交易,何谈利用。那幅画我最多借给你三天,三天后必须还回来,听到了吗。” ', '')('“如果你敢对着那幅画做一些龌龊的事,我会——”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想。我只是想把那幅画挂在画展上让更多的人欣赏,eleanor的风采值得被所有人铭记,我绝对不会做龌龊事,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为你欺骗eleanor已经很愧疚了,我这周得去神父面前祷告赎罪……”
庄綦廷不愿听他啰嗦,比铭仔还话痨,临走时到底拍了拍kurt的肩膀。
他说:“谢谢。”
他是从不对谁说谢谢的男人,他的人生过于顺遂,风光,永远站在发号施令的高地,前仆后继的人围着他鞍前马后,他完全没有说这两个字的机会。
kurt惊讶地说:“你居然对我说谢谢,出乎我意料了,mrzhuang!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看我像看一条狗。”
庄綦廷笑笑,衔了根烟在唇边,宽厚的双肩依旧挺拔,大步离开kurt的画室。
虽然是和kurt吃晚餐,黎雅柔还是很郑重地打扮了自己,预约了当地最有名的化妆工作室。化妆老师技术高超,那些昨晚痛哭过的痕迹被巧妙遮掩,只剩下容光焕发的艳丽。
七点,酒店门口準时停泊一台黑色幻影。见黎雅柔款款而来,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車,为她拉开车门,用意大利语打招呼:“女士,晚上好。”
车门打开,后座放着一束盛开的卡罗拉玫瑰,浓郁的红色在阴翳下也如此娇艳动人。在意大利,红玫瑰的意义很隆重,只有情侣之间才能赠送。
黎雅柔无奈地打量这过于隆重的阵仗,这小朋友,大概是为了感谢她在拍卖会上的捧场,不过,也不至于这般郑重吧!
黎雅柔用意大利语说了谢谢,拎起缀满珍珠的浅金色裙摆,坐进车内。
车内的味道很好闻,是她在港岛常用的一种西普调香薰,既有佛手柑的明亮,又夹杂着玫瑰的甜美,以及橡木苔带来的雨后森林的潮湿气息。
这种香薰其实很难买。黎雅柔微微挑眉,心中有些预感,但太浅了,蜻蜓点水般荡漾开来。
劳斯莱斯一路驶向海边,目的地居然是一座灯火通明的私人码头,停泊着各种各样的船只。
她用英语问司机,确定是在这里吃饭?司机向她指了指其中一艘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艇,“餐厅就在船上,女士。您可以从这边上去。”
黎雅柔摇摇头,“这个kurt,玩什么神秘。菜不好吃,我真要抽人了。”
高跟鞋沿着登船的通道,一步一步踏着,通道铺着柔软的地毯,并不会硌坏娇贵的小羊皮鞋底,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为她引路。
二楼船舱是餐厅,灯火煌煌,照得黎雅柔一张脸很明亮。静谧典雅的空间里,长桌铺着红丝絨桌布,摆上酒杯,花束,蜡烛,水果,红酒已经倒入了醒酒器,散发出温和醇厚的香气。
“女士,您请。”服务生拉开椅子。
黎雅柔环顾这一切,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加上kurt一直没有出现,她心底那涟漪般的预感再次浮现出来。
可怎么都不应该,kurt不会和庄綦廷搅在一起,庄綦廷也恨不得掐死kurt,这两人密谋来诓骗她,简直是绝无可能。
服务生来上前菜,有港式蛋挞,港式豆腐花,鲍汁花胶海参。
黎雅柔捏緊了刀叉,这不是kurt会准备的东西,包括那台幻影,卡罗拉玫瑰花,游艇,和这几道菜。
庄綦廷藏在一道侧门后,观察着妻子的动静,心跳如擂鼓,身体和灵魂都绷緊了,不知道为何如此紧张,他连娶黎雅柔也没有这般紧张。
黎雅柔受不了这种故弄玄虚,正准备把刀叉撂下,一道开门声响起,她偏过头,愣了愣,随后噗嗤笑出声来。
那站着一只毛絨絨的大狗,准确来说,是戴着狗狗头套的人。
见她笑了,这只狗有些笨拙地走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随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玫瑰花,放在她腿上,行了一个鞠躬的绅士礼。
“kurt你怎么这么搞笑!”黎雅柔被哄得眉开眼笑,拿起那朵玫瑰花,点了点“狗男人”的胸口。
这狗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很听话地蹲下来,单膝跪在她面前,仰头来看她。隔着头套,黎雅柔无法看见kurt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但仍旧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深沉的视线注视着她,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 ', '')('“你果然是一只小狗,哪来这么多哄人的把戏。”黎雅柔拿着玫瑰花,打了一下这可爱的狗狗头,毛绒绒的耳朵立起来,她伸手揉了一把,喃喃道:“今天本来很难过,不过现在很开心。”
“谢谢。kurt。”
这狗歪了下脑袋,爪子在她手心写下“why”。
“你问我为什么难过?”黎雅柔笑了笑,柔软的双眸随着半弯,“还能有什么,就是和一个讨厌的男人吵架了,被他气到一整天都不高兴,不过我想明白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搭理他了。”
“好了,不提这些。一直戴着不闷吗,快取下来吃饭。”黎雅柔又摸了摸毛绒绒的狗头,“这头套不错,送给我,我回去让铭仔戴着玩玩。”
黎雅柔说着,要取下头套,男人往后躲了一下,又放弃了躲避,白皙的双手顺势捧住小狗头套,揭开的瞬间,带出一股熟悉的气息,一张意料之外的脸出现在眼前。
男人半跪在她脚边,仰头注视,那双深沉锐利的眸布着血丝,虽然胡子剃得干净,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但仍旧掩不了疲态,不似他平日里意气风发,威严赫赫的派头,更滑稽的是,这张脸居然会藏在一个狗模样的头套里。
黎雅柔怔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