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疼痛很真实，果然下一刻便听见元山憋在嗓子眼儿里的一声闷哼。
昨夜突变匆匆，全部心神被其他要事分去，直到今天葵玉清才腾出手来收拾他，当时元山眼底的贪婪被葵玉清瞧了个一干二净。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
元山刚挨了一鞭子，可他看着葵玉清对自己满眼的审视，看着那张恍如故人般神似的美面，在这任人鱼肉的时刻竟然突兀笑出声来。
疯癫又张狂。
“知道什么？我劝你还是把那些小心思尽数找来，说不好我还能发善心放你一马。”
对着元山这好似骤然疯魔的模样，葵玉清皱了皱眉极为不爽。她不喜欢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好似自己是个跳梁小丑被*人打探窥视。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元山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这张脸看着别的什么人。
这种怪异的感觉从前日初见的时候便有。
话音刚落，葵玉清察觉自己的肩膀似乎被人轻拍了一下。
“怎么了？”
尚未问出什么就被元山糊弄了一遭，葵玉清心情算不上好，等到被荆悬云轻拍了肩膀后登时更差。
葵玉清今日既然敢带着荆悬云前来审人，就没打算在她面前继续装下去。
昨夜剖白固然让葵玉清心软一刹，可有些事情不只是嘴上说说，今日刻意将人带在身边，就是想让荆悬云看清楚属于葵玉清的心狠手辣。
更直白的来说，是在通过这件事来考察荆悬云是否可用。
早先便已经下定好了决心，只要荆悬云在全程之中敢提出什么异议或者是看不惯自己的做事风格，她便立刻将人赶回去。
总归是要形同陌路，何必再多做纠缠。
可如今身处实地的分别就在临门一脚，葵玉清却控制不住愈发难看的脸色。
“阿葵......”
对上荆悬云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没张口葵玉清就已经想出了她会说些什么。不过是“莫造杀孽”“积德行善”一类的狗屁说辞，纵然如今对面的元山是妖族。
啧，真是麻烦。
“有话直说。”
抱着胳膊等待，葵玉清还是打算把话听完，然后在荆悬云眼皮子底下将人给杀了。
这样才会好看......
“不如我替阿葵来？”
“什么？”
一个晃神似乎漏掉了什么，葵玉清怔然问了一句，就听得荆悬云重复道：“阿葵太过心慈手软问不出什么，不如我替阿葵来？”
第72章 如梦
072如梦
葵玉清怔怔对上荆悬云一派正经的视线,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刚刚听错了。
刚刚她说什么，心慈手软？
是太过紧张将心狠手辣说错了，还是......
“啊！我的手......”
四目相对心生疑窦,很快葵玉清就被石壁上传来的一声惨叫拉回飘散的注意力。
只见方才还嘴硬的元山此刻面色难忍的盯着自己手腕，寒剑穿骨将人死死钉住,滴滴答答的血往下落，在石壁上淋出道道鲜红。
是照影......
荆悬云是认真的。
“像这样嘴硬的妖物阿葵不善应对。”
这边话音刚刚落下，葵玉清就眼睁睁看着钉穿元山腕骨的照影寸寸转动，伴随着骨头破碎与元山的惊慌怒怕。
葵玉清见过荆悬云哭，但是从没见过荆悬云发自内心的笑。她像是不会,更像是不知。
可此时此刻，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之下，葵玉清发现她竟然是笑着的。
荆悬云昨夜说的是实话，她会杀人。
“阿葵问吧。”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元山身上竟然多了好几处血窟窿，疼痛让他整个人身上青筋暴起，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荆悬云不会停手，却不知道下一刻利剑会落在何处。
提心吊胆......这样被苦苦折磨的感觉实在太过难熬。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倒是快点儿问啊......”
元山实在受不了荆悬云这煞神的手段,昨天夜里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退今天就又来了这一遭,折磨的他竟然直接对葵玉清讨起饶。
葵玉清：“......”
“我问你，你那时为何要伤我？”
像是终于从莫名的悸动中回过神来，葵玉清强迫自己去面对挂在石壁上模样凄惨的狼妖。
“我只是想取走你身上的天赐灵物，没有真的想杀你......”
这话的可信度着实不高,其中透漏出的信息却让葵玉清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