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地问K小姐一个问题,“你第一部电影会在?什么时候上映?”
K小姐拉着我的行李箱,手指横在?上面泛着白,回答我,
“可能是今年,也有可能是明年,也有可能永远都上映不了。”
马路上经过我们?的人和车都很多,随便一辆破卡车都可以让我抢过来带着K小姐向世界尽头?狂奔。
但我只是点点头?,“我会去看的,它也一定会上映的。”
她?按了按我的后脑勺,掌心温凉,“可能不会在?国外上映。”
我“哦”一声,“回国来看一趟也没什么嘛。”
真是奇怪。
我能直接说“回国来看电影”,却不能直接说“回国来和你一起看电影”。
在?这之?后我补了一句,“也许那个时候国内会下?雪。”
她?的掌心停留在?我头?上,好一会,松开,对我讲,
“会的。”
期间我一直没有看她?的脸,没有看她?看我的眼睛。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终于移开视线,看向停留在?路边的一辆车,
“这是不是你的车?”
“不是。”其实?我根本没有看。然而下?一秒揣在?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而那辆车的车窗降下?来,司机用?重庆口音喊,
“到了嘛!”
我不得不僵硬地朝司机挥一挥手,说“我在?这里”。
司机朝我挥一挥手,挂断电话。
我低着头?看着我的行李箱,伸手过去拿。却被K小姐一手拉过。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很重,我帮你送上车。”
我点头?,却还是没有看她?。
她?好像叹了一口气,好像又没有。总之?就是很安静很体贴,知道?我不敢看她?便推着行李箱走在?我前面。
等红绿灯的时间她?就站在?我面前,触手可及,垂在?腰侧的手微微晃动?着,我一伸手就可以牵到她?,就可以抱一抱她?,或者是亲一亲她?。
但一整个红灯都见证了我的犹豫。一整个绿灯都在?问我——二十出头?的年纪谈一场不问未来的异国恋很难吗?
而我踏着绿灯,看到K小姐帮我把行李搬上去,回头?望着我的时候,在?心底很难过地想起一件事——
我和K小姐才认识两个三天。
就已经经历过两次道?别。
还要?更多个三天更多次道?别吗?让K小姐一次又一次地这样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
K小姐替我打开车门?,扶着车门?边缘平静地看我,
“该上车了。”
“……好。”我低着头?。
想要?上车,K小姐让了点位置。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能闻到她?身上自由之?水的味道?,淡淡的。
我上了车,车里的皮革味道?瞬间将?这种自由之?水的气味一扫而光。
我瞬间就皱了皱脸。
K小姐扶着车门?迟迟没有关,见我的表情不是很好,问一句,
“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