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厉的眉眼逼近过来,阴沉沉道:“看来段三小姐是忘记了昨夜我说过的话。”
段漫染浑身打了个寒颤,没有再挣扎。
林重亭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见效,心中满意了几分。
她正松开手要再端起药碗,却见少女眼中缓缓淌出泪:“放开我,我要去找夫君,你这个坏人!”
说罢,段漫染握住她先前钳制住自己那只手,狠狠朝虎口处咬了下去。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这一口咬得肆无忌惮,齿间咬破了肌肤,有鲜血沁出来。
林重亭指尖颤了颤。
她并不觉得痛,反倒是一种触电般的陌生感觉,从被咬的位置蔓延开。
唇间传来的血腥味儿让段漫染清醒了几分,她察觉到眼前之人身形僵住,忙松开手趁机要逃。
林重亭再度握紧她的手腕,她几乎不假思索道:“你的夫君就在这里,你还要去哪儿找?”
“不……”段漫染摇头,“你才不是……”
她的夫君林重亭,才不会这样欺负她,才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
昨夜听到少女哭着说要走时的不悦情绪,再度浮上林重亭心头。
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夫妻,她有什么好否认的?
但要林重亭在此刻解释给她听,也绝无可能。
“喝药。”
她再度端起药碗,脱口而出道,“你若是再不喝药,本世子就派人将你的夫君杀了,让你再见不到她。”
这话简直荒唐得不像是林重亭能说出来的。
但段漫染没听出不对劲,而是顿时止住了啜泣,又畏又惧地看了林重亭一眼。
怯生生的模样,和先前的张牙舞爪判若两人。
林重亭手里盛药的汤勺,已递到唇边。
段漫染看到她虎口处的血痕,心虚地垂下卷翘又浓密的睫毛,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喝药。
转眼,冰瓷碗中药汁已经见底。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段漫染眉眼间多了几分倦意,她以手掩唇,悄悄打了个哈欠。
林重亭放下碗,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困了就睡。”
少女乖乖点了点头,躺回榻上。
林重亭站起身,正要回到书桌旁去,衣袖却陡然被人勾住。
回过头,只见段漫染眼巴巴地盯着她:“夫君不歇息吗?”
少年坐回榻沿:“现在倒认得我了?”
轻哼的口吻,眼底却浮上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悦色。
段漫染早已忘记自己方才做过什么,只是盯着林重亭眼底下淡淡的青色,不无心疼道:“夫君这几日定是很辛苦,都没有好生歇息。”
软软的话语,犹如一把小锤子,敲中林重亭心头。
少年抿唇不语,被她咬过的虎口处开始发痒。
兴许从前……她与这段三小姐的确是鹣鲽情深。
不等她说话,段漫染已往里侧挪了挪,将外头的位置让出来:“夫君陪免免歇息一会儿,再去忙可好?”
林重亭没动。
她没有趁人之危的兴趣。
段漫染却不肯消停:“夫君?”
林重亭躺了下来,没忍住掐着她的脸道:“段三小姐,这可是你自己邀请的,到时候莫要后悔。”
段漫染不解:“夫君为何这般生疏地唤我?”
生疏?
林重亭此生,已是从不曾与人这般亲密过。
“那我该如何唤你?”
“夫君往日,都是唤我的小字啊。”段漫染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锦被给林重亭盖上。
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