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住进了皇宫里。
与其说是住,倒不如说是林重亭变相的囚禁。
她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林重亭回府的时候少得可怜,少年日夜公务繁忙,手底下的宫人亦识趣,将离御书房最近的寝殿拾掇整洁,供世子落榻。
段漫染身为世子妃,理所当然地一起住进来。
', '')('雕花梨木宫门被宫人一扇扇阖上,将少女与世隔绝,幽困其中。
她也曾试着走过去将那扇门打开,殿里殿外的宫人便乌泱泱跪了一地:“世子妃万万不可。”
守在她身旁的,都是林重亭的人。
挟天子以令诸侯,普天之下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段漫染除了乖乖听话别无选择。
不幸中的万幸,殿中有书有棋有琴,她自弈自弹,总不至于无趣到发闷。
偶尔,她也能走出寝殿。
譬如这天夜里,段漫染正泡在殿中的浴池里,几名宫人端着漆盘走过来:“世子妃,世子眼下正在书房里,让奴婢们伺候您穿好衣裳过去。”
段漫染身躯微微一颤。
少女咬唇,白皙脸庞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我知道了。”
宫女替她将身子擦干净,服侍她穿上纱裙,又为少女披上一件雪白的貂裘,提着灯将她送至书房门口:“世子妃进去吧。”
段漫染深吸一口气,方才迈过门槛。
如同往日一般,身后宫人轻声轻脚地将扇门关紧,祥云纹屏风后传来林重亭淡淡的嗓音:“免免,过来。”
段漫染似一只提线木偶,一步接着一步走过去。
只见屏风后的书桌旁,林重亭正端坐在红木椅上,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摞堆得高高的奏折。
见到她走过来,林重亭似在无形中卸下什么,她仰起头阖上眼:“忙了一整日,当真是疲乏得很,免免替我揉了揉头可好?”
清冷的声线中,隐约有几分撒娇般依赖的口吻,
“是。”
段漫染答得一板一眼。
她抬起手,双手指尖搭上林重亭眉侧的额头处,轻轻揉搓起来。
少女指腹柔软,按揉的动作很轻,纱袖中笼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熏香。
林重亭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开。
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书桌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桌面,在她手边,正摆着一本奏折。
“段明瑭……”林重亭蓦地出声,“免免可想知道岳父在奏折上写了什么?”
段漫染动作一僵。
她不禁朝奏折上偷瞧一眼,果真是父亲的字迹和落款。
段漫染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却也只能强行按捺着不安:“此乃国事,免免不必知晓。”
林重亭轻笑了声:“岳父是免免的父亲,看他的奏折用不着这般小心。”
段漫染沉默不语,猜不出她究竟想做什么。
“免免若不便看,那我替岳父转告好了。”林重亭开口,“岳父说,他辞官回乡后思女心切,想见一见你,又因年岁渐高不便舟车劳顿前往临安,便想让我放你回乡一段时日……”
段漫染眼睫颤了颤。
她不知父亲是真的想她,还是从何得知自己眼下的境况,想助她离开林重亭,但这一封折子,无异于触到她的逆鳞。
她忙开口:“免免哪儿都不去,只留在夫君身旁。”
林重亭蓦地握紧她的手腕。
明知少女是在与自己虚与委蛇,她依旧忍不住出声询问:“免免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段漫染道,“免免不敢撒谎……”
话音未落,只觉握在腕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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