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也没料到会这样——她从前在宫里,娘娘们打赏下人,用的都是金瓜子金叶子,没想到寻常百姓却不认这些。
她问掌柜:“为什么不收金子?”
“咱们小本生意,哪里凑得出那么多的铜板找您?”掌柜道,“您要是想买,可以先去
', '')('东街那家当铺换成铜钱。”
原来如此,段漫染道:“用不着你找钱,这粒金子可是够了?”
闻言,掌柜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儿:“够了够了,客官再往里看看,还够挑好多件呢……”
段漫染没有客气,又和小杏各自选了一顶狐毛帽子,厚实的棉被……
临走前,掌柜殷勤地将两人送到门前:“二位好走,下回有空再来。”
穿着新棉衣,段漫染又去了掌柜说的那家当铺,将碎金换成铜钱。
有了钱,两个人一下子就阔气起来,也开始添置年货——两只大肥鹅,小鱼干,还有花生瓜子……
为了回山里方便,段漫染又买了一头驮货的驴。
真是……段漫染今日方才明白,何为花钱如流水。
但她也是体会到,原来花钱是这般的快乐。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当天夜里,疲惫了一天的段漫染睡得正香,听到小杏的低咳声。
段漫染点亮油灯,从床上坐起来,摸到她额头滚烫。
“我……咳咳无事……”小杏安慰她道,“睡一觉,到了明日就会好。”
段漫染将信将疑,守着她一夜未眠,到了天亮后,小杏却烧得更厉害。
第77章
摸到小杏滚烫的额头,段漫染暗道一声不妙。
她记得前年自己落水那回,看病的大夫说过,人要是烧得太久,很可能会危及性命,就算是侥幸治好,也会落下病根。
段漫染心急如焚,先用冷水沁过的帕子给小杏冷敷,又要去镇上请大夫。
“姐姐……可记得下山的路?”
小杏问她。
段漫染答不上来,她只是昨日由小杏带着去了一回镇上,哪里会记得山林中横斜交错的小径?
“姐姐不用担心。”小杏劝她,“我再躺上半日,或许就能好。”
“既然你叫我姐姐,那就要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段漫染前所未有的强硬,“你这病,便是半日也耽搁不得。”
小杏拗不过她:“那我随姐姐一起下山……索性去药铺里看大夫也好。”
眼下也只能这般折中,穿好棉衣的段漫染将装铜钱的荷包拿起来,才发觉里头的铜板昨日早已用得差不多,看病怕是远远不够。
她转过身,又打开装着珠簪环佩的那个包袱,匆匆在里头扫了一眼——
官制的首饰不能让人看见,便只剩下一枚金钿和翠镯。
段漫染微微抿唇。
这两样首饰,都是和林重亭成婚的头一年,少年赠给她的新年礼,那只翠镯,更是将军夫人的遗物。
身后传来小杏重重摔倒在地的动静。
段漫染转身快步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才发觉她已经烧得迷糊,连路都走不稳。
眼下已无法顾及其他,段漫染扶着小杏,出门前将金钿和翠镯一起带上。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昨日下的雪已化开,段漫染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又搀扶着病号,好几回险些摔在地。
她强打着精神,才终于安然无恙地小杏送到镇中药铺。
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大夫为小杏看诊,得出结论:“小姑娘这是风寒入体,高热不退,亟待老夫为她开一副药方,祛除体内寒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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