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妃的话。”雪叶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没有。”
便是有,那也不要紧了。
她们的刀很快,至少,那叫明珠的丫鬟死去时,连叫一声都还没来得及叫出来,便彻底与这人世了结。
段漫染松了口气:“那就好。”
马车在山路间摇摇晃晃,她掀开车帘,看见树枝之间,熹微晨光正融
', '')('化冰凌。极目眺去,太阳升起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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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往日人进人出,迎来送往的寝殿之中,只剩下摧朽般的咳嗽声,“咳……”
日头虽暖,却照不进碧瓦雕甍,雕梁画栋的鸣鸾宫中。
“水……”躺在凤床上的女子身着华衣,发丝间却是一缕雪白,“给我水……咳咳咳……”
每说上半句话,她都要剧烈地咳上好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位小宫女拉着脸走进寝殿中来,倒了杯水递给她:“娘娘要喝水,一次喝个够才是,免得一会子又要使唤我们。”
皇太妃接过杯子,只觉得便是隔着一层白瓷,那水也是冰凉的。
若是从前,这宫女定不敢在她跟前张牙舞爪,可如今自己被禁足宫中,又受了风寒,皇太妃连大发雷霆的力气都没有,只又咳了几声:“寒冬腊月里,冷水如何喝得,给本宫换成热水来。”
谁知此话不说倒好,一说出来,伺候她的宫女横眉竖眼冷笑道:“如今冬月里本就冷得很,娘娘要的劳什子热水,一时半会儿哪里弄得来?今时不同往日,您也就将就着喝吧。”
“咳咳……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妃原是想训她,谁料宫女已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
皇太妃深深吸气叹气,终于平复下来,手边的水杯早已不觉滚落到地下,打湿床沿。
她幽幽躺在床上,只见帐顶牡丹花蒙上一层细灰,有一只蜘蛛正在结网。
算计终生,到头来竟落得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下场,手足皆败亡,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禁足宫中不闻不问。
她不甘心啊……
思及至此,皇太妃陡然张开双眼,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取出袖中一方丝帕,女子犹豫几息后,她似下定决心,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
鲜血从被咬破的指尖沁出来,她没有急着包扎,而是抬起手在丝帕上游走,时而血不够用,皇太妃便再咬上一口,直至血字写满整张丝帕。
做完这一切,她将写满血书的丝帕收入衣袖当中,缓缓走下床。
她抬起头,细细数着寝殿中的屋梁,再看上去最结实那一根下头停足。
最后,皇太妃解开腰间束腰的锦带,将它的一头打成结,抛到横梁上头去。
如此几番下来,她几乎耗尽了大半力气,终于让锦带一端穿过横梁,她再拖来一把梨花椅,站在椅子上,将锦带打成悬在半空中的死结。
在这座宫中沉浮半生,若不是已走到绝境,皇太妃绝不肯放弃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这般看不到尽头地苟活……倒不如以性命为筹码,给林家那少年致命一击,让圣上看清林重亭这狼子野心的真面目。
闭眼切断对这世间的留恋,皇太妃将头靠到绳结上去,踢翻脚下的椅子……
梨花椅被踢翻的动静,隔着窗户传入屋外的几个小宫女耳中。
几人正在晒着太阳翻花绳,谁也不愿意动,却终究还是忌惮皇太妃的身份,不知是谁先说道:“也不知里头那位又要什么,真是成日里不消停。”
“再怎么着,她也是主子,今日该你伺候,你还是先进去看看的好。”
被催促的小宫女无话可说,也不知拖了多久,才怏怏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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