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自语:“这些时日你过得不好,难道我就好过?”
太尉府虽有父母兄长,她却终究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曾经历过的段三小姐。
心境生变,往日使她开心的种种,似飞絮浮江,再惊不起半分涟漪。
段漫染在床边坐下,像是在问少年,又像追问自己:“林重亭,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昏睡不醒的人自是给不出答案,门口处传来丫鬟的声音:“世子妃,药煎好了。”
段漫染忙擦干眼泪,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了,你放在桌上就好。”
小丫鬟将药碗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兄长先前叮嘱过,药要趁热服下更见效,段漫染没有心思多想,她站起身,正要到外间取药,怀中的兔兔却猛地后腿齐蹬,向下跳到床上——
段漫染一惊,原以为它定要作乱。谁知小兔子两步蹦到林重亭身旁,在她身上嗅了嗅,似是闻到熟悉的气息后,便安安稳稳地挨着她的胳膊躺下去。
看上去,它对少年很是信赖。
段漫染愣了愣,没将兔子抱开,先去将药碗端了过来。
从厨房到书房一段路程,碗中的药早已不算烫,段漫染拿汤勺在其中搅弄几下,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递到林重亭唇边。
很快,她就发现这个法子行不通。
昏睡中的林重亭并不会吞咽,药汁喂进她的唇中,也只会淌出来大半。
段漫染心急,只得将勺子再往里送些,谁知少年眉头紧皱,被呛得咳了出来。
如此几番下来,药一滴没喂进去,倒是浪费了不少。
少年原本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庞,被她硬生生折腾出几分潮红,看上去竟是奇异的美感。
放下汤勺,段漫染轻咬下唇,想到了主意——她端起碗,自己先喝一口药,含在齿舌之间。
下一秒,少女却是皱紧眉头,哕的一声将它们全数吐出来。
好苦,唇齿间尽是苦味,苦得她眼泪险些掉出来。
段漫染放下药碗,先去倒了杯茶水漱口,等到口中苦味渐渐变淡,那碗药早已凉得差不多。
况且……先前她吐进去不少,想来是再无法喂给林重亭了。
段漫染心虚地唤来小丫鬟:“先将这药端下去,等世子醒来后,再重新煎一碗。”
“是。”
小丫鬟没有多言,端着药碗走出去,似是对此习以为常。
段漫染蓦地想起,来时前琼姐姐说的那句林重亭不爱惜身子,她起身追出门外,叫住那位丫鬟:“你先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不知世子妃有什么要问的?”
段漫染:“世子往日也不肯喝药?”
“回世子妃的话,的确如此。”丫鬟老老实实答道,“奴婢们怎么端进去的,就怎么端出来,放在桌上不曾动过。”
段漫染心中已明了七八成:“那院子里外没有人伺候,也是她吩咐的?”
“是,世子不愿被奴婢们这些闲杂人打扰,不许我们无事到院中来。”
见段漫染久久不语,丫鬟小心翼翼道:“不知世子妃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什么了。”段漫染摆摆手,“下去吧。”
等那丫鬟走远,段漫染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无名火在心中翻涌,若林重亭还醒着,段漫染定是要质问,她这般折腾,莫不是存心想要害自己成为罪人?
进屋坐到床畔,段漫染几乎是想也不想,抓起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泄愤般对着虎口处狠狠咬下去。
虎牙刺破她肌肤,段漫染舌尖尝到鲜血的铁锈味。
理智在提醒她应该松口,脑海中却有另一个不甘的声音——凭什么,她倒是病倒了事,却要留下自己应对这残局?
许是段漫染的怨念太过炽烈,躺在床上的人
', '')('睫毛一颤,幽幽睁开眼。
一滴滚烫的泪,落到林重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