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重亭是子时回来的。
往日这个时辰,段漫染已被被窝里睡着,今夜亦不例外,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林重亭已在偏房换好寝衣,掀开被角正要躺下去,睡在里头的少女却忽然转过身来。
段漫染睁着眼,莹煌烛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眸
', '')('中早已没有睡意。
“怎么还不睡?”
少年似早已忘记白日里发生何事,低声问她。
段漫染直勾勾看着他,在林重亭察觉到不对,正要再次开口前,她忽地出声:“夫君当日遵从圣上的旨意,娶我为妻,可曾有过后悔?”
林重亭微微皱了下眉。
少年俯下身盯紧她,嗓音里带着冷意:“你后悔了?”
段漫染噎住——他怎么还恶人先告状起来?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将话摊开,段漫染坐起身,“我的夫君乃堂堂忠勇将军府世子,掌管六扇门不说,且容貌出众,举世无双,能够嫁给他,我自然是不后悔。”
林重亭轻声笑了,握住少女的手腕:“我的娘子乃堂堂太尉府千金,生得花容月貌不说,且能言会道,巧舌如簧,能够娶她,我亦是不后悔。”
少年还是头一回这般夸她。
段漫染心头原本似憋着一大团气泡,不断地膨胀升腾,几乎快要占据她的呼吸,眼下不过林重亭几句话,啪地一声,气泡被刺破,炸得无影无踪。
不等她再说什么,林重亭已倾身吻过来。
少年的手顺势揽在她腰间,隔着单薄的里衣,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林重亭带着凉意的唇在她唇瓣上辗转,冰火交织当中,段漫染不觉伸出手,勾住眼前之人的脖颈。
林重亭的吻一如往常,总得到了段漫染腰肢发软,几乎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才会离开。
少女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含羞带怯地别过脸,她仰着头,唇上犹带水光潋滟:“夫君,不如我们要一个孩子可好?”
林重亭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僵,少年若无其事垂眸:“早先不是说过吗?你年岁尚幼——”
“免免不在乎。”段漫染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扯紧他的衣袖,“我是你的娘子,为夫君生儿育女,本就是天经地义……”
到底是头回说这种出格的话,她身躯微微发颤,半是畏惧半是期冀。
少年脸上的柔意消散殆尽,漆黑眸中是她看不懂的光芒。
旋即,林重亭收回揽在她腰间的手,平静开口道:“我突然想起,书房中还有公事尚未处理——”
说话间,林重亭已站起身。
段漫染眼也不眨,看着少年转过身,已走出两三步远。
刹那间,她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勇气,竟站起身追上去,双手死死环抱住林重亭的腰:“夫君既然说不后悔娶我,那为何却不愿碰我?”
林重亭身躯僵住,亦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大胆,一时间没有动作。
索性已走到这般地步,段漫染将贵女该有的矜持抛到脑后。
穿在外头的亵/衣应声落地,尽管屋里烧着碳火,肌肤上传来的寒意叫她仍是不禁瑟缩:“夫君不肯碰我,难道是免免不配?”
“不是你不配……”
林重亭的嗓音哑下来。
段漫染已不管不顾,抓住他的手。
少年五指骨节分明,掌心带一层薄茧,段漫染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却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将林重亭的手捧在胸前:
“既然不是,那夫君就该好好爱我才对,哪有将人娶回家,却碰也不碰的道理?”
杏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