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方才怎么没瞧见你?”
段漫染随口问道,却见雪枝似早有准备,捧出怀中雪白的狐裘:“昨夜雨大,这凉气一日比一日重,奴婢恐小姐着凉,去马车上取了狐裘来,您可要穿上?”
段漫染没有多想,任雪枝给她披上裘衣,她打了个哈欠:“昨夜何止雨大,那雷声也是吓得我半夜没睡着,咦……这狐裘上真香,可是换了新的香料?”
说着,段漫染认真嗅了嗅:“好像是从西域传来的熏香才有这味道。”
替她系衣带的双手一顿,雪枝这才开口:“兴许是哪个丫鬟换了香料,等奴婢回去问问。”
还不等段漫染回答,她又道:“明日便是林公子上门送聘礼的日子,姑娘可想好要穿哪身裙子,还是奴婢替你去彩云铺走一趟,看可有新衣裳出来了?”
段漫染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话,她唇角微微勾起,却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随便穿什么都成,不过是迎聘而已,哪用得着那般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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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段漫染难得起了个大早,将衣橱当中的裙裳都试了个遍,经历一个多时辰的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一身还看得过眼的豆绿绉纱留仙裙。
接着是由雪枝亲手为她盘的双蟠髻,到了选择佩戴的头饰时,段漫染又犯起难来了。
若是这双银蝶发夹,似乎太素净,若是点翠宝簪,又显得太庄重,换成金累丝镶宝荷蟹钗,光芒又太耀眼……
选来选去,她索性眼一闭,随手在琳琅满目的金银簪钗当中点下去:“就这个吧。”
雪枝刚替她簪上选好的流苏步摇,外头有丫鬟来通报:“姑娘,林府世子已到正堂来了。”
段漫染眼皮一颤,旋即她若无其事开口:“我知道了。”
等段漫染赶到正堂时,林家送来的聘礼已摆满整间屋子,几乎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比起当初纳吉之日,范府送来的聘礼,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漫染自然是一眼就瞧见正在同爹爹说话的林重亭。
少年身着淡竹色直裰长袍,他身形单薄,无论穿什么都是长身玉立的风姿,二人挨得近了,衣上颜色相仿,倒像是刻意约好的般。
段漫染悄然抿唇,移开目光看向二老:“爹爹,娘亲——”
少女嗓音清脆,恰似枝头莺啼,林重亭话说到一半止了声,她回头看去,一时竟忘记此举称得上无礼。
幸而段明瑭一颗心也只落在女儿身上,乐呵呵地同她招手:“免免,到爹爹这儿来。”
段漫染移步到父亲身旁,只听他道:“既然免免来了,林世子大可将喜服送出来了。”
听见喜服二字,段漫染生出几分窘迫,手中不由捏紧丝帕。
按照临安的习俗,新娘子出嫁时的喜服,要是自己从小亲手缝制的。
只是穷人家的女儿忙着生计,哪有时间忙活这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断然吃不了一针一线将眼睛都熬坏的苦。
于是渐渐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喜服由女子未来的夫家来定,只是稍稍缺衣襟处的花色,由新娘子在出嫁前画龙点睛,亲手补上去就行。
此刻听到林重亭择定的喜服要送上来,段漫染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她竟然当真得偿所愿,即将嫁给心心念念多日的少年。
是以放置在漆红木盘中的喜服呈到眼前时,段漫染尚来不及多看,生怕对方反悔般扭头道:“雪枝,将喜……喜服收好,放到我屋子里去。”
“是。”雪枝惯于揣摩她的心思,端着喜服先走了。
接着,不过是爹爹与林重亭的几句寒暄。
纵然半月之后段漫染就要嫁林重亭为妻,眼下却还是该避嫌,她磨蹭着舍不得走,一旁段夫人委婉开口:“只怕你屋子里这会儿该上早膳了,可不能错过时辰。”
林重亭未曾看她,却听见身旁的
', '')('少女轻声叹了口气,她嗓音闷闷道:“女儿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