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面对这些贵女的时候照样不卑不亢:“陛下有令,让奴婢带段家三小姐走一趟,还请三小姐随奴婢来。”
段漫染不知圣上为什么会突然传她。
自己在朝中又不曾任职,往日就连与圣上说话的机会都甚少,眼下突然这么传唤,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段漫染心中忐忑,却不得不装作平静的模样:“劳烦公公稍等,我这就来。”
让丫鬟到屏风后头为自己整理衣裙,段漫染悄声道:“去找爹爹还有娘亲。”
吩咐过后,她才带着雪枝,跟随大太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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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帐篷并不远,是正北最显眼的那一座帐篷,大太监将她带到,为她掀开帐帘:“段小姐,请吧。”
至于跟随在她身旁的雪枝,只能在营帐外头等着。
头回独自面圣,段漫染说不紧张是假的。
脚踩红缎金线地毯,她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行过礼之后,听到头顶雄浑的声音:“免礼。”
段漫染这才抬起头来:“不知陛下召见臣女,所为何事?”
陛下没有直接对她开口,而是示意她身旁的大太监:“带段小姐去看一眼。”
“是。”那太监到了圣上跟前,又是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他对着段漫染开口,“段小姐,请随奴才来。”
段漫染跟着他,朝帐篷内的另一头走去,余光却意外地瞧见另一道清瘦人影——
林重亭,他居然也在这里!
少年坐在轮椅上,他神色淡淡,只露出半张侧脸来。
段漫染还来不及高兴,更不可能在眼下这般严肃的场合说些什么,便被大太监带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头是一副担架,上头盖着白布,白布之下影影绰绰是人的影子。
被龙涎香遮掩的空气当中,似乎传来什么腐烂的气息。
少女脸上并不显眼的笑顿时化作惊疑不定,她隐约猜出来什么,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太监又道:“段姑娘过来些,一会儿才瞧得清。”
段漫染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大太监一把掀开白布,顿时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苍蝇嗡嗡作响,朝段漫染撞过来。
她惊得倒吸一口气,后退了小半步。
担架上躺的是不知死了有多久的黑衣人,他面部浮肿,整个身体也肿大数倍,看上去就像是人形的怪物。
段漫染下意识要干呕出来,又想起一屏之隔外便是当今圣上,她双手捂住唇,将那声呕压了下去。
“段姑娘可看清楚了?”大太监问她。
“看……清楚了……”段漫染连连点头,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谁知那大太监却不依饶:“段姑娘可千万要看仔细些,一会儿陛下问起来,可是要回话的。”
段漫染只得忍着恶心,又多看了那死人几眼。
那太监这才带着她出去。
经此一吓,段漫染甚至连看林重亭的心思都没有,她浑浑噩噩站在御前,只听圣上的声音似是从云端传来:“段姑娘,方才那人,你可在什么地方见过?”
段漫染先是一愣。
她何时见过那样一张脸……对了,段漫染想了起来:“回陛下,臣女前几日在林场骑马之时,被黑衣人追杀,那黑衣人的衣着打扮,和方才那人差不多。”
“哦,那他们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