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段漫染心中已做好准备,可瞧见他这般姿态,仍是不禁生出几分胆怯。
她不过是喜欢他……又有什么错呢?
有些时候,段漫染会这般委屈地想。
但一见着林重亭,她心中便生出欢喜的花来,将那些委屈的杂草衬了下去。
这回也不例外,她自袖中取出一只香囊:“我想着夏日将近,林公子平日在六扇门诸多繁忙,这香囊里头,我添了艾草冰片……”
林重亭眼眸当中浮现一抹讥诮。
这段家姑娘,着实是蠢得可以。
尚未出阁,便想着与“外男”私相授受,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在下并不需要。”林重亭冷冷打断她的话,“段姑娘,我早就说过,在下不喜欢被人打扰。”
说罢,她已提步走远。
段漫染失神看着少年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
“小姐……”一旁的雪枝看在眼中,止不住的心疼。
要知道,这只香囊,可是她们小姐日夜刺绣,整整亲手缝制了半个月。
段漫染不善女红,常常一针缝下去,针尖便刺穿了她的指头,鲜血沁出来。
她从未吃过这般的苦头,就连雪枝也劝她:“小姐不如交给奴婢,让我替你来绣。”
“不可。”段漫染微笑着摇摇头,“这是送给林公子的,是我的心意,就当是为了报答……那夜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
收起香囊,段漫染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走吧,娘娘那头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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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对段漫染而言,意味着可以看见林重亭,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同样也有不高兴的事,譬如见到九皇子。
九皇子母妃是受宠的贵妃,他的模样并不差,却着实让人反胃得很。
每每见到段漫染,他的目光便上下在她身上流转,像是透过她身上的衣裙,要将她看个透般。
可他再怎么令人作呕,也是皇子,段漫染只能恭恭敬敬站在福身:“见过殿下。”
“哟?”常年淫浸在酒色当中,男人目光浑浊,“段小姐今日又到皇嫂那里去?”
“回殿下的话,正是。”段漫染后退半步,避开靠过来的九皇子,“太子妃今日新得一本琴谱,邀臣女前往品鉴。”
她本以为搬出太子妃,九皇子就会识趣让开,往日亦是这般。
谁知今日男人许是饮了酒,胆量也跟着大了起来:“段小姐与皇嫂同为女子,在一起待久了有何乐趣可言?段小姐倒不如到本王宫中,本王那里也有许多好东西,保证比你在皇嫂那儿玩得更开心……”
“九皇子慎言!”段漫染就算是再畏惧他,也知道这话是越了界。
“慎言?”九皇子阴恻恻笑道,“本宫堂堂皇子,肯陪你一介官家女子玩,难道还配不上不成……”
他一步步逼近。
此处乃是在花园的假山后头,人迹罕至。
段漫染唯一能做的事,便只有逃。
她转过身,飞快朝反方向跑去,并推了雪枝一把:“雪枝,你快去找人。”
段漫染不过是女子,哪里跑得过身强体壮的九皇子。
很快,她被堵入绝路当中。
九皇子脸上写着得逞,一步步朝她逼近:“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段漫染怕得浑身直哆嗦,她拔下发髻间的银簪,抵在自己喉咙之间:“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
九皇子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段姑娘何必这般不知情.趣,本王只是想同你说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