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在船上卧眠。”
周溪浅忽而想起,他与凌晋一道去白梨坞时,因自己腿上有伤,曾在一艘小船上共眠过。
那是他与凌晋尚不相熟,他记得自己隐约说过一句喜欢在船上。
现下想来,大抵喜欢的不是船上卧眠,而是船侧有一个可共渡之人。
他们似乎总在船上。在前往徐州的大船,在腿受伤后不得不乘的野渡小船,在从泗水逃离到淮水的荆州军舰,在悄然驶离战场去光州求援的快船,在箭矢如蝗的战船……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喜欢,凌晋竟然凿出一座湖,引来一艘船。
凌晋已拉他走上船。
船上如红软仙洞,毛毡红绸铺地,美酒佳肴陈案,舱内隐隐约约可见烛火耀耀。
凌晋拉着周溪浅走进舱内。
粗壮的红烛在一盘盘桂圆红枣间高燃。
红烛哔剥声钻入耳中,周溪浅惊讶地看向凌晋,“这是我们的洞房?”
木窗被凌晋一一阖闭,将满府热闹关在窗外。凌晋转过身看他,“喜欢吗?”
周溪浅软倒在红绸软榻上,拿袖挡在脸上痴痴地笑。
“晋哥,我们的洞房竟然在船上。”
凌晋在他身边坐下,笑了,“一生只一次,自要费心些。”
清波荡漾,周溪浅在榻上微晃,船中昏暗,让人恍觉日已暗移,周溪浅蜷到凌晋身边,“晋哥,我当真喜欢极了。”
凌晋抚过他的发,“等到夜里,船驶到湖心,天地间便只有你我了。”
周溪浅抬眸向他看来,“那我们现在来做什么?”
凌晋将他拉入怀中,“躲会儿闲。”
周溪浅低低笑了起来。
“三日不见你,外面人来人往,来不及与你说几句私语。”凌晋轻声道。
周溪浅问:“你想说什么?”
凌晋垂眸看向他。
“先前总难令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