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离开西亳没有?
如果当时离开西亳的人不是姬焰,那还会是谁?
到底是谁弄错了?!
突然,身边伸过来一只手,百里飐愕然转头,下意识地送出一掌,却被四两拨千斤地拨开,来人居然是一个看似斯斯文文的男人,她不禁悚然,竟然有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就靠近她身边。
陌生男人完全没会百里飐的表情,旁若无人地伸手轻轻在长鱼午身上轻轻一点。
“啊——”
长鱼午倒吸一口凉气,好似从无形的枷锁中得到了解脱似,顿时失重
', '')('地向前栽倒,怀里有个匣子随即哐当一下砸在地上。
原来是被点穴了——
百里飐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不料长鱼午丝毫并不在意自己的现状,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得吓人,仿佛能把石头都捏碎,完全不符合他的体格,一抬头,长鱼午那眼底的血丝把百里飐吓了一大跳。
百里飐不由道:“你……”
“救驾!”长鱼午脸色惨白如雪,毫无血色,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不要管我!回西亳救驾!”
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这一出骇得众人一时措手不及,彼此面面相觑,陌生男人——霜缟君神色严肃,忽地后退一步,圈指吹出一声长长的呼哨,少顷,天际有一只飞鹰降落,将信笺送到霜缟君的手里,此时此刻长鱼午正紧紧抓住百里飐的衣领,声音焦急近乎尖叫地要求她去西亳救驾,场面一时混乱,百里飐皱眉,拿不准自己该不该把这人敲晕,因之前霜缟君那几步神出鬼没的步法,她的余光严严实实地黏在霜缟君身上,自然看见了落在他手里的纸卷,又见他阅毕后,仿佛脸上的阴影更深重了些。
这人到底是谁?
纸卷上写了什么?
众多思绪打着旋风刮过百里飐的脑海,旋即下一瞬,霜缟君已经直接走上来,语气淡淡地打断了长鱼午的发疯:“不必了。”
见状,百里飐心内一咯噔。
“你说什么?!”长鱼午反应却更加激烈,尖利得直接破音,面孔扭曲如鬼似魅,“什么不必!你在说什么屁话!回去!我要回西亳!带我回去!!陛下还在西亳!他还等着我!他等着我!!”
被质问的霜缟君却怜悯地望着他,重复道:“我说,不必了。”
长鱼午的额上迸出青筋,旁人都还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却已经完全懂得了这位陌生男子的言中之意,瞬间身形不稳地一踉跄,被百里飐牢牢架住,脑中轰隆作响,耳边传来霜缟君语气平铺直叙而显得得冷酷的声音:
“我想你应当有所感知,据我所知,天子已……—”
“什么???”百里飐与乐玄异口同声地道。
“不、不可能……”长鱼午还在挣扎,视线却已经开始颤抖了,眼睛甚至开始刺痛起来,人世的一切都离他而去,那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手指抠挖泥土而破皮沁出血珠他也毫无感觉,长鱼午只是绝望而无神地望着虚空,一连串掉线的泪珠子呜呜咽咽地顺着脸庞流下去,仿佛能从那黑洞洞的天际看到西亳的轮廓,看见姬焰,恍惚回到了黄昏的时候。
马车嘎吱嘎吱地往前跑,将西亳远远地甩在身后,长鱼午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了一眼姬焰的侧脸,表情平和,看不出一星半点的起伏。
长鱼午莫名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大约是自己的幻觉,他想。
那些兵器与厮杀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长鱼午等到自己在再没觉得有杀气追逐的时候,终于缓了口气,而身边的姬焰一言不发,只低头望着怀里的匣子。
那是他们从紫微宫里带出来的唯一的行李——一个装着天子玉玺的匣子,离开前长鱼午曾亲眼目睹姬焰将玉玺放进去,那匣子似乎有了不得的机关,合起来时微微咔哒一声,整体光滑、看不出一丝缝隙,只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长鱼午道:“这匣子结实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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