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路,便又道:“您跟着我来。”
漆汩便跟着夏山走,一面走,一面问道:“大君子是叫我帮什么忙呢?”
夏山专心致志地走路,道:“不知道,大君子会亲自同您讲的吧。”
漆汩想了想,又问:“之前,有前辈吗?”
“什么前辈?”夏山惊异地扭头看他,接着反应过来,“哦您指那个,并没有的,侯爷其实早就提过叫大君子请个会读书的文士来,不要只找武人——”
“等等等等等等!”漆汩停下脚步,几乎要大惊失色,“我不是来做书童的?!”
夏山比他更大惊失色:“大君子为何需要书童呢?!”
俩人大眼对小眼好大一会,夏山回过味儿了:“您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漆汩懵懵地说。
夏山徒劳地张了张嘴,而后放弃地道:“算了,还是等大君子回来亲自同您讲吧。阿七大人,您会认字写字吧。”
漆汩谨慎地道:“应当是会吧。”
夏山:“……”
夏山眼皮一个劲儿地抽搐,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而后破罐子破摔道:“您就在书房里等着吧。”
漆汩:“……”
好吧。
夏山替漆汩点上了书房的灯,留下一壶热茶,便“冷血无情”地阖门而出。
书房里干干净净的,漆汩坐着等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把茶都喝光了,便无聊地东张西望,听到一股清晰的水流声,他觅声而去,推开一扇窗,见窗下有一弯清流和一只小小的竹水车。
挺好,挺有风韵的,漆汩想,又把窗子照原样合上。
这时,书房的门口投下一道阴影。
漆汩站定,等着靳樨进来,然而对方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推门,漆汩一面觉得奇怪,一面还是规矩地候着,但靳樨仍然一动不动,抬手都抬了好半天——
“咚咚咚。”漆汩终于听到三声叩门。
刹那间,靳樨的举止让漆汩由衷地产生一种荒谬错觉:仿佛这间的书房属于自己,而靳樨才是外来造访的客人。
这怎么可能呢?
漆汩忙把这错觉甩出脑外,恭敬道:“大君子。是我,阿七。”
说完,漆汩上前把门打开。
屋内的灯火倏然间全无阻挡地将漆汩的影子投在靳樨身上,似乎漆汩的手方才抚过靳樨的肩头。
漆汩打破沉默,又叫了一声:“大君子。”
靳樨慢腾腾地走过他身侧,坐在桌后,示意转身的漆汩也坐下。
漆汩听命而行,而后斟酌着用词,道:“臧大人说我是来帮忙的,但我没读过几年书,怕担不起大君子的青眼。”
漆汩方才想过了,当个书童倒没什么,直接做门客还是激进了些。
说毕,漆汩抬眼观察靳樨。
靳樨一声不吭,正经危坐,右手握着腰上短刀的鱼形刀柄,不停摩挲,衣袖边与腰带上的燮样暗纹在灯下流淌光泽,他这副沉默不语的架势倒不怎么令人讨厌,漆汩反倒从一开始就不觉得靳樨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物。
忽地,靳樨好似终于想好了措辞,开口道:“方才那个,是王都来的大巫弟子,叫作葛霄。”
漆汩点点头。
“他来沙鹿,其一是因太子暴毙,嗣君换人。”一鸣惊人,漆汩震撼地瞪大眼睛,而靳樨甚至没会漆汩的震惊,只自顾自地说,“如今王座上的陛下叫密章,立长子密忌为太子,密忌没了,太子位自然轮到密忌唯一的弟弟密懋身上”
漆汩忙磕巴道:“我不用知道这些——”
靳樨却继续说:“葛霄来沙鹿是因为新太子想让靳家重返绎丹,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
漆汩已经拦不住靳樨了,他不知道靳樨从哪里开始对自己产生的信任。
靳樨话音刚落,便将一册